第九章离开

云爷一行人离开后,一向爱洁净的娘亲竟然开口对倪泥说::“泥,你爱玩泥巴,以后可以把泥巴带到院子里玩。”她这话一出口后,吓得倪泥瞪大眼望着她,自已娘亲生****洁,连在院子里养的鸡,都要圈起来养,日日不间断的清扫。她现在对自已这样说,分明是生自已的气,认为自已在外面玩成泥人,在外人面前丢了脸。

倪泥一脸惶恐不安求饶的望向倪三,又瞧向低头着想事的哥哥。倪三见女儿被娘子反常举止惊吓的样子,他深深望一眼娘子后,抬头瞧瞧天色还明亮,低头笑着对倪泥说:“你和哥哥两个去外面玩一会吧,天黑前回家。”倪泥听到倪三的话后,偷偷抬头打量一眼自已娘亲,见到她的神色平和对自已微笑点头,立时活跃起来,笑着去扯倪铁子手说:“哥哥,我们去找静姐玩。”

倪铁子一直低着头,总觉得家里有事情发生,可是却不敢向爹娘寻问。他到底年纪大一些,刚刚在院子里已听见大人们的耳语,他被倪泥扯动后,目光望向自家的爹娘,倪三对他轻轻点头后,兄妹两人才快快手牵手出院子门。

倪铁子和倪泥兄妹两人一出院子门,做娘亲望着兄妹两人相亲的背影,眼圈一下子就红起来,眼泪水止不住拼命的往地上落。倪三瞧见自家娘子眨眼间成泪人样子,他赶紧往院门处张望好几眼,拉着她进房后,轻声劝说:“铁子娘,泥能去云门,是多少人家求之不得的大好事,我们会让许多人羡慕不已,我们要高高兴兴。你现在有身子的人,不能这样哭伤身体。我刚刚已同倪七说过,让他明天一大早上走一趟你家里,去同你哥哥们提下这事情,让他们跟着同喜。唉,泥现在还太小,这要跟着去云门、、、算了,我们要相信云爷会待泥好。”

倪三开始安抚娘子时情绪算得上平静,可是当他说到后面,他想起倪泥可爱笑模样时,转而又想到她小小年纪这一拜师,就要跟着师傅离家。云爷说的很明白,云门的人只要进云门,不论年纪大小都要离开爹娘去学修仙之术,直到修行到一定程度,才能自由出入师门。倪三想起云爷的话,不由得悲之衷来,自个反而边说边红了眼圈。

铁子娘见状后,哑着声音对他说:“他爹,我知你比我还舍不得泥,这泥从出生起,你都把她当宝看,待她比铁子还要好。咱家泥年纪虽小,却很有出息,能合上云门人的眼缘,是她有好造化。她这是往褔窝里奔,我们做爹娘的要为她高兴。我只是瞎操心瞎想事,你瞧云爷手下的徒弟,一个个衣着精致,个个为人周到大方。泥跟着师傅不会吃苦。”倪三夫妻两个互相安慰来安慰去,终究抚不平一颗为人父母的心。

日子转瞬就到约定的那天早上,天还有没有亮,倪泥就让娘亲轻轻唤醒,她在半睡半醒中穿上新衣服,头发难得的挽成两个小包包。倪泥出房门时,云爷一行人已在院子里坐着,院子里还多了几个神色严肃的中年人,他们瞧见倪泥时,同时打量着她,他们眼里神情莫名。

倪泥见到院子里坐着的大人,笑眯眯的对着院子里的大人们行礼。云爷瞧到她这般处事,暗暗点头望向倪三夫妻两人,眼中神色有些敬意。倪泥笑眯眯对云爷说:“叔叔,你今天是来接我去花开的地方?”云爷轻轻笑起来对她说:“好,不过倪泥从今天开始,要叫我师傅。现在正好是吉时”

倪三夫妻这两天已教过倪泥这事,倪三听到云爷的话,赶紧示意倪泥面对端坐云爷跪下来。倪泥见到爹爹的神色,立时遵从的跪在云爷面前,恭恭敬敬面对云爷磕了三个响头,云爷笑着扶起她说:“好,倪泥从今天开始,是我云锦的第六个弟子,希望你进云门后,能够端正做人,尊重师门长辈,亲近互爱同门师兄姐弟妹。”

倪泥听这话后,想起舅舅和爹娘教过的话,立时大声音答:“是,徒儿一定会听从师傅的教导。”云锦身后那几位神情严肃的大人们,这时神色之间有着了然。云锦身后站着的三男二女,在师傅的点头下,笑着迎上倪泥,向她介绍起自已,倪泥笑嘻嘻的顺着他们说的一个个叫过去:“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姐。”听着他们欢快的笑着叫:“六师妹。”

云锦一行人没有久留,他走前对倪三说:“倪爷,倪泥的泥字,我想给她改成女字的妮,恰巧她的两个师姐名字里都有一个女字,这样也算定下她们师姐妹们之间的缘份。”倪三当初给倪泥取名字时,并没有多的讲究,只想到自已是山里人,离不开山,离不开泥土,所以才给女儿取这个接地气的名字。现在他听云锦说的有道理,想着女儿年纪小,以后还要麻烦她的两位师姐照顾,而云锦不改音,就换一个旁,名字反而显得格调不同,他笑着点头说:“行,这事情听师傅的,我会跟家人说她以后叫倪妮。”

倪妮跟着师傅告别爹娘时,想着那四季常开花的地方,她的眼睛笑眯起来,全身上下明显洋溢着兴奋,她笑着扯着哥哥说:“哥哥,过一阵子,我带许多花回来跟哥哥玩。”倪铁子望着不知世事的妹子,轻摸着她的头说:“好,哥哥会等你回来,哥哥大了不玩花,你跟着师傅别去玩泥巴,你以后回来再玩泥巴,哥哥帮你冼衣服。”

倪妮还来不及回答哥哥的话,娘亲就走过来,笑着伸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说:“妮,你要听师傅的话,要听师兄和师姐们的话。在外面不要玩泥巴。”倪妮笑着抬起小脸蛋说:“娘亲,我跟着师傅玩花不玩泥巴,你在家要听爹爹的话,帮我生个乖小弟出来。”做娘亲笑着点头,松开手后侧过头眼圈红起来。

倪三见到后,手里提着包袱,赶紧上前一步,挡住倪妮娘亲后,对云锦说:“我送你们到官道上。”云锦轻轻点头,带头走出院子,他的几个弟子跟在他身后,倪三牵着倪妮的手,本来要让镇里官员先行,谁知他们一个个反而示意倪三牵着倪妮先走。

倪三父女俩个出了院子后,院子门外村人已闪开一条道,倪妮瞧到人群前面的伯伯和伯母,又瞧到叔婶后对倪三悄悄的说:“爹爹,我们家院子门外,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围着?”倪三望向倪妮的笑眼,正要对她答话时,倪大手里提着两个大包袱,跟上他们后对倪三说:“老三,我们家没有金银,只有自家晒的肉干,这一包袱里有我们各家凑起来的肉干,让泥带给师门,算她给师门上下的见面礼。另一包袱是昨天家里几个小子,上山摘来的果子,让泥跟他师傅和师兄师姐路上吃。”

倪三望着倪大手里一大包袱肉老干,明白所有兄弟家的晒了半年的肉干全在里面,他动动嘴终究没有说啥话。村人送到山路边,就散开去,倪大和倪三两人送倪妮到官道旁,把倪妮送上马车时,倪妮才有些觉得不对劲,伸手扯着倪大和倪三两人的衣裳说:“伯伯,爹爹,你们陪我一起去。”倪大和倪三两人轻轻扯开她的手,两人同时退开去。倪妮没想到一向疼自已的亲人,会扯开自已的手,马上大声音哭起来,倪大和倪三两人眼圈红着,慢慢再退后马车几步。

马车缓缓行驶着,二师姐把哭泣中的倪妮抱在怀里,帮她擦去满脸的泪痕说:“六师妹,师姐陪着你,你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