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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么回事,明明是我叫我人去做了他,想到他要弄死了,反倒心里擂起鼓,怕他真死了。

这算什么?

病入膏肓讳疾忌医何不干脆病死得好,我在床上辗转了几遍,终究是敌不过心里头那架子鼓,立马摸了手机打给雷子,叫他赶紧把底下的爪子收了,容六若是真死了,唯他是问。

我这头话音未落,电话那头便是一声哀嚎,就在这当儿,“哐当”一声脆响,我手上一抖,挂断了电话,只见一道铁链子从窗户那玻璃破洞里飞进来,只眨眼不到的功夫,一道人影由外头攀进来。

几乎见着那人影的瞬间,我就晓得来者何人,且不说铁链子便是眼熟的,光凭着来了外人院里那三只狗没叫唤,既能证明这是位故人。

我本不想动手,奈何这回脑子终究没快过动作,翻身从被窝里钻出去,一个闪身对着那人影就是一腿横扫出去,好歹我这破烂身子上的身手倒不是假的,这一腿稳稳扫在他的腰板上。

更不想,他的身手却也能称作漂亮,我那扫上他腰板的腿叫他一个下腰又不差毫厘地给躲过去,跟着便是一句“是我”让他用加了速的调子脱口而出。

这一瞬,我也不晓得是让什么刺激着了,确认了他的身份,非但没收手,打架的动作反倒更猛了。

我大抵就是想跟他打一架吧。

那会子我什么都没想,收了左腿又出了右脚,照例往他腰板上踢过去,等他一个收身堪堪避过去,出手便一把扣住他的肩膀,这动作陡然叫我占了上风,不等我再动手去锁他,他那双手千机手既做了个小动作,手里头的铁链子紧着就朝我锁过来。

我不是那铁链子的对手,吃一堑长一智,连退几步倒回床上,就从床头底下摸出一把家伙,开了保险顺势亮了床头灯。

“啪”

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我们双方皆眯了一下眼,只这空档,他那龙锁又缠上了我的腕子,我的枪口便对准了他的眉心。

现场静了一会子,双方目光皆在对方身上逡巡起来,末了,却是他先收了铁链子我未放下枪,他又用那软调子喊了我一声,“花梁。”

这阵儿,我也看清了他身上那些来历无人比我更清楚的血迹,开口就用了一样的调子讲他,“受伤了,六儿爷。”

他怕是正在等着我这一句话,想也没想似的就答:“有人追杀我。”

“我知道。”

我也想都不想,便接了话。

他一勾还挂着彩的嘴,就道:“你的人。”

第10章第十章试试就知道了

自然是我的人,明晓得他能猜出来不稀奇,毕竟他若是猜不出来,这会儿决计不会出现在我房中,被人追杀要找人庇护,他自是首选小狮子,甚至我猜想,即便小狮子不庇护他,他也不会来寻我帮忙。

而他来了,既是晓得这事的幕后黑手在此。

可即便明晓得这一层,听那三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我仍是足足吃了一惊,我不曾料想过这事会在他面前败露,更不曾料想过他会来寻我兴师问罪,自是也不曾准备过应对的法子。

当下这境况,我定是没法跟他讲这事儿不是我干的,毕竟我花梁不是那敢做不敢当的人,况且我已经“知错悔改”,在他破窗而入的前一刻叫人收手了,只是这话说不得,即便说了,他也未必信。

于是我收了举枪的手,活动两下手腕,放松全身坐回床沿上,跟他讲:“没错,是我的人,你既然知道,还敢来找我?真是不怕死。”

我这话出口,他便笑了,这笑是冷的,随着这下冷笑,他看我那眼神,霎时间也跟着降了温,他不急着接话,往后退了几步,退到那让他的铁链子砸破了的玻璃的窗户边上,懒洋洋地靠着窗棂,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来,抽出一支点上,才用那一贯漫不经心地调子问我:“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

我要是晓得我想干嘛,刚才你收回那破链子的当儿,我就该扣下扳机,一枪崩了你才对。

只是这话,我也不能讲。

我往旁边挪了挪,有样学样,照他的模子懒洋洋地靠到床头上去,盯着自个儿手里那把枪,还没想清楚,就脱口而出,“我做得不够明显吗?六儿爷,嗯?”

说这话的当儿,我一个抬眼,正对上他那双招子,就眼睁睁见着那眼神里的温度又降了一度,那双招子就这么盯着我。

盯到他抽完一支烟,扔了烟蒂,才站直了身子,一步一步走到我跟前,一个字一个字地跟我讲,“花梁,别发疯。”

他到底是我一眼相中的人,偏是用那阴冷招子盯着我,又用这温软地调子来挟制我,可要这点算计,便让我服了软,我倒也不是花梁了。

我说:“不牢六儿爷费心,我清醒的很。”

这般情境,见他的反应,我又觉着我该是要赢他一回了,偏这时候,他忽然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一句,“你这枪里没子弹?”

我竟不知什么时候,叫他的手落在我握枪的手上,我晓得这千机手的一双手有多大能耐,单是他将手落在我手上,这一下的局势便已经让他扭转,只要他想,哪怕我现在对准他的心口放一枪,他也能叫那子弹拐弯,射到我心上来。

我不想叫他死,不能也罢,不舍得也好,总之是决计不会对他开枪,他就未必了,明晓得我发了疯叫人去追杀他,让他逮着机会跟我面对面的对峙完,我不敢说他不会想叫我去死。

我握着枪的手发起了颤,止也止不住,干脆跟自己赌一把,输赢不重要,赌注也不重要,我就想看看他能不能对我下去杀手,这主意一打定,我当即举枪,这一回是把枪口朝着我自己。

我说:“有没有,试试就知道。”

果然不错,我举枪那一刹,他手下就用了劲儿,枪口朝我,真是一点不费力气,这当口儿,我松了食指把扳机让给他扣,也不晓得我是有多大的自信、多大的勇气才敢做出这动作,抑或

我只是普通的发疯罢了。

他到底也没对着我扣动扳机,却是对着尚还完好的那面窗户玻璃放了一枪,一声轰然脆响后,他将那冒着硝烟的枪砸到了我身上,又问:“花梁,你想干嘛?”

其时,我坐着他站着,我仰着他俯着,我笑着他怒着,我倚着他撑着,若是这会儿有人从外头闯进来看见了,倒是一派和谐景象其乐融融。

我想干嘛?

这怕是得成未解之谜,我想不出答案,更不想去想,脑子里头便只回旋着数年前那小狼狗教我的事儿,也不晓得怎么的,我就啃了他一口。

啃上去那一瞬,我有点悔,先前随小狼狗学了这一招,确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征服他,一个方面就行,一下就行,可当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