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几年之后的某天晚上,昌东的女儿昌小西爬上他的膝盖,问他:“爸爸,我棍棍叔说,当初是我妈妈向你求的婚,你怎么能这样啊,男人怎么能让女人求婚呢?”

昌东说:“这件事很复杂,你这个年龄和阅历,是不会懂的……”

他陷入了沉思。

那是在哈罗公路上,他和叶流西时隔九个月再相逢,他记得,当时太阳升起,霞光万道,两人刚从一个热吻里分开,灶台上的热粥余温袅袅。

叶流西看着他说:“我昨儿晚上,路过白龙堆的营地,当时刮大风,把一张字幅刮到我头顶上,我手一伸,就捞住了。凑近了一看,是婚纱摄影的字幅,我就觉得,像是什么预兆。”

“而且我出关前,请签家人测过黄符字签,签上说,我这趟出关,会称心遂意的。”

闻弦歌而知雅意,昌东秒懂:“流西……”

叶流西打断他:“没事,你有你的步骤,你计划你的,我执行我的。将来呢,你要觉得你的效果会更好,就再来一次。如果不如我的话,就以我的为准吧。”

说完,站起身,走到越野车边,打开后车厢,从里头用力拽拖下好几个麻袋来。

很重,落地轰然作响,装的肯定不是瓜,瓜这么砸,会开瓢的,而且明显份量也不够。

叶流西解开扎口,开始往地上砌金砖。

不是金店里那种袖珍精致,方方正正的小金条,黄金矿山端得霸气,金砖块块都有盖楼的砖头那么大,且沉且重,落地有声。

她一块块地砌,砌成了小座金山,太阳升得更高了,这金山就在她身侧熠熠生辉。

然后她抬眼看他,问了句话。

“昌东,你要不要……跟了我啊?”

……

昌东低头看昌小西。

“等你长大了,你就会知道,有一种求婚,让人很难抗拒,也很难……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