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分，你上课在做什么？暑假里在做什么？都高二了还在梦游啊？你这成绩以后怎么考大学！”

班主任当全班的面连珠带炮地把萧晓批评了通，萧晓低头不敢说话，心想要不要再拿低血糖来挡一波？

“对不起老师，我……”

“别说你头晕。”班主任很果断地堵住她的借口，“这些题目高一就上过，一看就是你没好好复习！37分，明天叫你家长过来！”

班主任拿卷子在萧晓面前狠抖几下。

开局不利，萧晓也没办法说，只好点点头，一声不吭地回到座位上。

班主任走后，吃瓜群众们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

先是暴走，之后考试失常，萧晓与周启之间没发生过什么才怪！以王波为首的慰问团很鬼祟地移动到周启边上。

王波熟络地拍拍周启的肩头，然后把脑袋搁在课桌上小声说：“启神，这是怎么了啊？兄弟都很关心，是不是闹矛盾了？”

这话分明就是在问萧晓，而萧晓盯着37分卷面上的红叉，两眼空洞洞的，浑身上下散发出“我是谁”、“我在哪儿”、“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的迷之气息。

周启没搭话，他把满分数学卷塞桌里，勾下唇角喃喃道：“作弊还不及格，丢人。”

听听这口气，老夫老妻才会有。

王波跟着起哄：“唉，这叫互补嘛，学神配学渣，衬得一脸啊。”

“你说什么？！”萧晓心里腾里无名火，拍桌而起，“谁是学渣？！我只是发挥失常！还有，我和周启没任何关系，不许再把我和他扯在一起块儿！明年就高三了，你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去好好学习。”她把数学书“啪”地摔桌上，“幼稚！”

王波莫名挨她顿骂，懵逼了。他“哈”地干笑了声，两手环抱在胸前，下巴微抬道：“萧晓，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冲我发什么火啊。”

萧晓狠狠剜他一眼，把他削得七零八落的。

王波心虚地缩了下舌头，改口说：“咱们就说学习好了，是不是学渣打个赌呗。”

说完，他自负地挺起胸膛。

王波这人挺捣蛋的，不过学习成绩始终是班里前十，高中毕业之后他去了国外，杳无音讯。

萧晓盯着他的青春痘痘脸可不服气了，腮帮子鼓得老高，在她31岁内核的注视下，眼前这群都是小屁孩儿。

“好啊，赌什么。”

王波说：“赌成绩，下回数学成绩谁低谁就……”

“萧晓输了请王波看电影！”不知是谁起哄，话音刚落，课堂里又是嘘声又是拍手。

“这……我怕启神吃醋。”

王波故意这么说，然后调皮地朝周启眨眨眼。

周启抬起头，淡漠地注视了他五秒：“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对呀，关他什么事？！就赌一场电影，我输了请你看电影，你输了就给我……”萧晓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改口道，“就给我买一个礼拜的零食，小屁孩儿。”

王波听到“小屁孩儿”后炸了，板寸头竖得和刺猬似的。

“启神，你听见了，是她先挑衅我的啊。”王波从口袋里抽出二十块钱，“赌资我就放这里了，萧晓到时你别赖。”

萧晓也放了二十块钱，气呼呼地嘟着嘴：“赌就赌。”

一场赌约使高二3班的气氛发生微妙变化。在吃瓜群众的眼中，萧晓的行为是在宣告与周启的决裂，几十双眼睛细心观察了一下午：每天下午放在周启课桌上的奶茶没了、萧晓娇嗲的说话声也没了……被萧晓穷追猛打一学年的周启被！甩！了！

“萧晓，你这是想通了吗？”

放学回家的路上，杜薇请萧晓吃了个可爱多，套话的意图很明显。

萧晓点点头：“想通了，这个世界没有周启还是会转，从今往后我不再和他有半点关系，你们也别跟着起哄，我已经不是过去的萧晓了！”

说这话时，周启就在她身后，刚结束一年多的被追生涯，他此时的心情是片空白，喜怒哀乐似乎都不存在于这个身体里，看着萧晓的背影就像看着一串无意的数字。

“嘿，启神。”

突然有股力量从后面冲过来，撞得他往前趔趄，转头看，正是王波这小子，满脸笑嘻嘻的，山根上的痘痘都快被他的笑纹挤爆了。

王波一把勾住他肩膀，由于身高差的关系，王波就像半挂在他身上的长臂猿，展开长臂，又贼又贱地拉了下萧晓微卷的马尾辫。

“哎。”萧晓吃痛叫出声，头被他抓得往后仰。

“波波，你要死呀！”

杜薇顺势拿书包替新闺蜜抡他。

“不是我拉的，是启神。”

王波躲到周启身后，躲过了一捶。

萧晓知道周启不会做这种事，但还是翻他个大白眼。

“幼稚。”说着，她拉起杜薇的手转身走了，有“咱们不要和傻子玩”的即视感。

周启微怔，竟然被萧晓鄙视了，恰好人行道跳了红灯，他只得站在原地，看萧晓越走越远。

这时，有几个女孩子从十米处的便利店走了过来，其中有个梳双马尾的小姑娘很害羞地走在最后，同伴转身拉她几下，她很明显地深吸口气，接着小跑到周启面前递上一封情书。

“你好，我是高一5班的林雯，我喜欢……”她的声音紧张得发颤，轻得几乎听不见。

杜薇拿手肘捅捅萧晓：“唉，你看，又来一个哦。”

萧晓舔着可爱多，面无表情地转过头，隔着一条车流量很大的马路，她也能看到有群小姑娘围着她的前夫。

嗯？这张脸有点眼熟。

萧晓很纳闷，再眯眼细看，这不就是酒店大床照的女主角——小三林雯吗？

她竟然和她差不多大，还是同一个学校的？而且很早就认识周启了。之前她问过他俩是什么关系，周启拼命否认，还怪她想得多，原来他一直在骗她吗！

或许是因为愤怒，萧晓的脸红得发烫，捏着蛋筒的小手发着抖。不远处的王波恰好看见了，不知在周启耳边说了句什么话，周启侧过脸朝她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