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的话，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仔细的回忆，只是最后声音有些生硬，“我不记得了。”

华清轻笑了下，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假装不失望的说了一句，“没关系的，我知道，已经过去很久了，不记得也很正常，”

“厉梓从小就顽皮，想必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吧？”他不想继续之前的话题，转而开口淡淡地问别的事情。

就算已经退伍，但是浑身上下那股锐利的感觉却已经变成了习惯。他清楚的感觉到坐在他对面的华清有些坐立不安。但是厉延卿已经在很努力的克制自己的周身气场，

她收起自己的失望，微微一笑：“是有些顽皮，但很招人喜欢。”

“那平日里若是这孩子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华老师多多教育，”

“不必叫我华老师这般的客气，叫我华清就好，我是个挺直接的人，我觉得厉队长应该也是个爽快的人，我今日来这里不是以厉梓老师的身份来见学生家长的，而是因为伯母说，希望我们用这样的方式见一面，”她没说相亲两个字，但是他肯定明白，但是华清瞧出来了，他对自己没这个心思，她不愿意让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消失，她得再争取一次，为自己，争取一次，

“你觉得把我当做你的女友怎么样？”

“你还是个小姑娘。” 意思就是不怎么样，没看上。

“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厉队长，小姑娘有二十四岁的吗，”

“华老师，我已经三十一岁了，你还年轻，可我已经不年轻了。照着你们年轻人的算法，三岁一代沟，我比你大七岁，我们之间的代沟已经不可跨越了。”他一边放下手中的杯盏一边淡淡说道。

这话让华清顿了一顿，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拒接的这样彻底，“厉延卿，我喜欢比我大的，我喜欢成熟的，”

“那祝你以后找到喜欢的，”

“可是我喜欢的是你，”华清不是个扭捏的个性，知道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斩钉截铁道，“你别拒绝我拒绝的这么快，我给你时间你再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年龄不是问题，……”

“我们可以慢慢熟悉，总得相处，你才能了解我，”

厉延卿三十几年没见过这样的姑娘，眼神坚定，似乎带着一股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魄力，只能继续耐着性子淡淡开口道，“了解又如何，我不爱你，”

她信誓旦旦笑了：“时间久了，你会爱我，厉队长，你会爱上我的，”

他忽然感叹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厉害，这自信，这气魄，再想想自家那个老太太也算眼光毒辣并且煞费苦心，否则怎能找到这样一个姑娘来和自己见面，他遇上华清真真算上没了脾气。

她见厉延卿不说话，便知他已经不愿意继续说伤人拒绝自己的话了，华清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话说到这就足够了，不待气氛变得糟糕，迅速变换话题：“你点餐了吗？”

他摇摇头，隔着桌子把菜谱推到她面前。

华清随即按了点餐铃。“要一份意面。你吃什么？”

“和你一样。”

她平时与同事出来吃饭或者和客户一起吃饭，最怕点菜的时候扭扭捏捏又诸多要求。眼下瞧着厉延卿只觉得他这个人真爽快，越看越欢喜。

他最近胃一直不舒服，眼下耳边还回响着对面这姑娘太直接的话，更是没有胃口。而说出自己真实想法的华清似乎胃口不错，吃相很好看，每一口都觉得好像食物十分美味一般，这让厉延卿不自觉的想起平日里接触到的适龄的女孩子总是说着要减肥所以小口小口吞咽的场景，

意识到厉延卿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华清咽下口中的食物问道，“怎么了，我吃相很难看？”

“没有，很好看，”

“那就好，”

“你们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总会说要减肥保持身材，胃口很小，但是我瞧着华老师的胃口很好。”

“我只是因为对着喜欢的人所以连带着胃口也变好，或许你是在侧面的提示我有减肥的必要了？”

厉延卿愣了一下，因为她的话，喜欢，她喜欢自己，而后开口声音有些不自然：“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好，”华清心情大好，

当厉延卿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快吃完了。他挂断电话，“很抱歉，有点急事……”

“没关系，我已经吃好了。”她快速开口，唇角始终保持一个上扬的弧度。然后指指他的手机，“给我，”

他还未有反应，她直接伸手拿走，然后纤细修长的手迅速将自己的号码储存进去，并且紧接着用他的手机拨打了自己的号码，“我已经在你手机上输入了我的号码，并且现在我也有了你的号码，以后我们经常联系吧，我自认为我自己还不算太难看，是吧？”

他看了她一眼，不算长的黑发，眼睛是典型的鹿眼，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飞扬，怎能和难看两字挂钩，“上次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你的手机号码了，”

“那是工作号码，那个时候我是厉梓的老师，你是厉梓的爸爸，这是我的私人号码，这个时候我是想追你的单身女子，你是我喜欢的单身男人，”

“谢谢你的晚餐。”她指指面前已经吃的精光的盘子，继而俏皮的补充道，“你不用担心我太能吃，以后养活不了我，我不挑食，很好养活，而且我自己有存款，有安稳的工作，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厉延卿真的呆住了，不知道如何接话，只能到此结束这令人有些尴尬的话题，“你去哪？”

“回家。”

“那我送你。”

今天到这里就好，她立刻谢绝：“谢谢，不用，你去忙你的就好。”

两人走出餐厅，她脊背挺直，路过了一家冰淇淋店，又路过一家甜品店，然后回过头去看厉延卿，他已经走进汹涌人群里，越来越远，他没看中自己，这是情理之中。

华清觉得他这样优秀，那自然喜欢的女孩子也理应是极优秀的，虽然没有机会见到厉梓的生母，但是就靠着厉梓的长相足以窥探猜测几分，必然美丽，她站在落地窗面前看着里面自己的倒影，实在太过普通，放进人群里再也找不出来的长相，但是好在自己有内涵啊，她只能自我安慰，但是说实话，厉延卿没看上自己的这个事实的确让她有些沮丧。

她继续走，一面走一面掏出电话来。“阿慈。”在见到厉延卿的时候，她就立刻告诉了好友胡慈这件事，今日与厉延卿共进晚餐这件事，她也是第一时间告诉好友胡慈的，

“哎哟！怎么样，怎么样？”

“失败了，他没看上我。”

“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没看上我，”

挂上电话，华清又吐了一口气，把心中的郁闷沮丧失落感全部都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