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时奕如愿离开了幼儿园那个幼稚的地方,却发现……一年级的小孩在他眼里还是跟之前一样。

他的年龄在长,所掌握的知识也随之增加。时奕为此感到无奈,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家一一还在。

时奕的个子比较高,老师安排他坐后面,那就意味着他要跟虞稚一分开。

时奕不肯,抓着虞稚一不肯松手,还想玩幼儿园耍赖那套。

可老师没答应,他们最终还是相隔四排位置。

虞稚一刚来到陌生环境,不像其他孩子那样热衷于结交新朋友,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安,上课的时候频频回头,下课之后更是直接跑到时奕座位上去。

时奕虽然生气不能同桌,可他不会吓唬虞稚一,反倒耐心的哄她,“不用怕,哥哥在后面守着你。”

她对时奕极其信任,也逐渐适应了新班级。

班上同学大多是不认识的,玩游戏的时候更偏向于活跃的和长得好看的。

“时奕,我们来玩捉迷藏吧!”一个蘑菇头的女孩跑过来,热情的邀请他。

时奕淡定的翻了一页手中的课本,直接拒绝,“不玩。”

他才不想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可一转头,那个蘑菇头女孩就邀请到了虞稚一,“一一,我们一起来玩捉迷藏吧!”

院子里的孩子不愿意带她玩游戏,现在有人邀请,她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

她下意识的跑去时奕身边,拽住他的衣袖。

时奕放下书,“干嘛?”

“哥哥,我们去玩捉迷藏。”

时奕余光扫过那个蘑菇头女孩,当即明白缘由,“去吧。”

他知道虞稚一想跟大家一起玩游戏。

虞稚一跟朋友们去了小操场,时奕并没有参与其中。

等到午休时间快要结束的时候,蘑菇头女孩跟另外几个小伙伴开开心心回到教室,笑声引起时奕的注意。

他往教室门口看了看,那群人中,唯独少了虞稚一。

时奕立即放下课本冲了过去,“一一呢?”

他这么一问,大家左顾右盼,才发现少了个人。

“不,不知道啊……”人群中冒出弱弱的声音,时奕当即变了脸。

他在操场怎么也找不到虞稚一,身上出了一层汗,气喘吁吁的跑进办公室,却发现他要找的小姑娘就坐在这里??

小姑娘坐在办公室的凉沙发上,身上搭着一条薄毯子,黑溜溜的眼珠转啊转,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时奕正要走过去的时候,被老师拦住,“时奕小朋友,现在不可以过去哦。”

时奕回头一瞧,见老师拿着吹风机在吹手里的小衣服。

那是虞稚一的衣服。

他着急问道:“一一怎么了?”

老师手里握着吹风机,也没怎么听清。

虞稚一见到时奕,揪着薄毯的两只小手便伸了出来,娇脆脆的喊着:“哥哥。”

一时之间,时奕顾不得老师的叮嘱,还是跑到了沙发边。

老师连忙关掉手里的吹风机,提起薄毯将虞稚一身体裹好,“小朋友,不可以乱动哦。”

虽然老师的声音很温柔,可虞稚一更在意的是时奕。

见时奕被挡在后面,她有些难过,两只白嫩嫩的胳膊努力往外伸,“我要哥哥。”

老师正要安抚,时奕自个儿想明白了,“老师,我知道了,一一脱了衣服是不是?”

没得老师回答,他一脸认真地拍了拍胸脯,“我不会看的,我会照顾一一的。”

老师:“……”

这孩子还挺早熟。

经由虞稚一和老师的解释才知道,跟小伙伴玩捉迷藏的时候,虞稚一去了一趟厕所,被顽皮的孩子弄湿了衣服,老师刚好路过。

虞稚一回去找小伙伴的时候,发现那些人都不见了,老师将她带到办公室,脱了衣服吹干。

……

经过这件事,时奕再也不让她单独去跟那些人玩,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个铃铛给她套在手上,“这样你走到哪儿我找得到了!”

她胳膊一动,清脆的铃铛就发出声响。

只要她在教室里,他都听得见。

可这绝非长久之计,虞稚一不动还好,一动,铃铛声音便会吵到其他人。

没办法,时奕只能把铃铛取下。

他将铃铛拿走的时候,虞稚一还有些不开心,瘪着小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时奕实在是受不了她的眼神,回家找爸爸妈妈想办法,最后重新买了一个不会发出声音的铃铛重新给她戴上。

*

三年级的时候,老师讲到作文,让小朋友们谈论梦想。

小孩子的梦想天马行空,什么外星人、奥特曼、拥有超能力。也有些会说自己长大了想当一名老师、医生,一般都是他们常常听说的角色。

大家谈起梦想都在笑,时奕也在笑,可他的笑点跟其他人不同。

当老师问:“你们长大了想做什么呀?”

他脑海中浮现的画面是虞稚一穿着红色棉袄坐在雪地上,傻乎乎说:“长,长大了去要饭……”

别的小女孩都争着当童话里的公主,就他家小姑娘脑回路不同,居然想去要饭?!

时奕在过道上刚好听见虞稚一的同桌问她,“一一,你写了什么梦想?”

他轻笑了声,抢着回答:“她想去要饭。”

虞稚一闹了个大脸红,“才没有!”

时奕不肯放过她,“但凡你说一句想当公主我都会觉得你有出息。”

谁知虞稚一摇头道:“一一不是公主。”

“嗯?怎么不是?”

“住在城堡里的才是公主。”

时奕捏住她那苹果似的脸颊,“如果你想当公主,我就去给你建一座城堡。”

不经意的许诺,被小姑娘记在心里很久很久。

*

“叮铃铃——”

5节课下课铃一响,班上的学生就开始躁动。

老师喊一声“下课”,几乎所有人都直接冲下楼。

六年级的教室在四楼,时奕转眼就没影儿了,而虞稚一是等其他人都走完了才慢悠悠的捧着粉色食盒去食堂用餐。

食堂老地点坐着一个气质出挑的男孩。

十一岁的时奕外表出众,他身着蓝白间色羽绒服,双脚靠在长桌下,手指贴在蓝色饭盒左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敲击。

没过多久,一个扎着双马尾的的小姑娘捧着粉色食盒直接坐到时奕对面,这时候,时奕才将自己的食盒收回。

虞稚一盯着他将食盒打开,看着对面饭盒里那味道十足的辣子鸡,不断咽口水。

“想吃?”时奕明知故问

她鼓着腮帮子,点头。

时奕:“不准。”

小姑娘捂着嘴角,可怜兮兮的夹起自己食盒里的清炒白菜,张嘴咬了一口,“好疼……”

“哼,谁叫你偷吃零食还不喝水。”时奕瞥了她一眼,故意当着她的面夹起香辣的肉食送进嘴里。

虞稚一委屈极了。

前几天馋嘴吃了口味重的东西,结果上了火,吃饭都疼。

周末,时奕被宁素雅强行拖去逛街,“儿子,我觉得你最近又长个了,得买新衣服。”

时奕不仅智商发育快,身体也长得快,才十一岁就有160高。

宁素雅带儿子在商场逛了一圈,买了两套新衣服,又带他去超市买其他东西。时奕东看看西看看,一眼看中了货柜上的水杯。

最新上架的饮水杯设计独特,杯子顶端还有一只天鹅,据营销员解说,喝水的时候,天鹅里的装饰液体会随之流动。

时奕伸手拿了两个,一粉一蓝。

“妈妈,我想买这个水杯,行吗?”

“家里不是有吗?买那么多做什么。”

“这个好看。”

“哟……”还没看出来,她家儿子这么有少女心?

——

周一的时候,虞稚一的课桌上出现了一个粉色新水杯,外表十分可爱,她对这杯子爱不释手。

虞稚一高兴极了,抱着杯子去后排表示感谢。

“不用谢。”他指着杯子,缓缓道出不可拒绝的命令,“我上午中午下午都会给你接一杯水,必须喝光。”

小姑娘脸上灿烂的笑容瞬间僵住,“哥哥,我喝不完……”

“喝不完,我亲自灌?”

“……”小姑娘抱着天鹅杯脚底抹油似的逃回自己的座位上。

她时不时回头,趁时奕低头时,悄悄将水杯打开,递到窗外。

同桌忽然开口:“一一,你在干嘛?”

虞稚一反应慢半拍,被时奕逮个正着。

班主任提前走进教室,见班长时奕捧着个粉色杯子亲自给虞稚一喂水喝,而小姑娘脸蛋通红,像是害羞。

早知道这两个孩子感情好,居然还当众秀上了?

“时奕!你们在干什么呢!”

小小年纪,居然早恋?

一下课,老师就把两人带进了办公室。

作为班长的时奕到办公室已经是轻车熟路,甚至自己走完了所有流程。

“老师,我跟一一没有早恋。”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私下找班上同学了解情况。”

“当然,为了让您消气我已经写好了一千字检讨。”他不急不缓的递上千字检讨书,并且主动承认:“您想的没错,就是刚才上课时候写的。不过您放心,上节课学的那篇课文我已经熟记,您想抽查的话,我也可以现场背诵。”

“最后,需要我帮你联系家长吗?”

“……”班主任已经开始掐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