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Another2001 Outroduction

将日后已经确认了的事实,在这里说明一下吧。

二〇〇一年九月十二日午后,发生在夜见山市立医院的火灾,在日落前被扑灭。火灾造成了六楼一半以上,以及屋顶和五楼的一部分被烧毁,多亏了消防员的努力,还有天降的大雨,避免了火灾的进一步扩散。

关于造成火灾的直升机事故,坠落原因至今仍在调查。发生问题的直升机,是位于县厅所在地Q**市的<星河航空>所有,事故当天,似乎是被某报社租用。因为接连发生学生因事故还有自杀死亡的夜见北,这次又突然发生了异臭和集团事件,为了取材所以想要靠飞机赶过来吧,但实际上尚不明确的地方还有很多。

飞机的驾驶员以及乘坐同一架飞机的记者总共三人,在坠落的时候死亡。而且其中的一人,据说实际上还是三年三组的“相关者”,但详细的情况还有传言的真伪目前还无法判别。

直升机坠落的地点,是住院楼的六楼北侧。这也应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飞机撞入的房间是没有人的织物保管室。不过话虽这么说,位于保管室旁边大房间中的三年三组的学生们,有两人因为没来得及逃走而死亡。经过确认之后,死者为以下两人。

·江藤留衣子….女生。对策系

·中邑诚也……男生。足球部所属。

其他的学生还有来到医院的几名监护人全部都没有受伤或者只是轻伤,“相关者”以外的患者还有职员,包含直升机上的三人还有四人死亡,二十多人重伤。

我个人很在意的精神神经科的碓冰医生,万幸没有遇到任何事情。

为了给送来医院的学生们诊断,那天下午,正如我之前所想的那样医生来到了医院大楼的六楼,但是在发生骚乱前不久,他就已经从那里离开了。父亲所担心的女儿希羽,也非常迅速的跑去避难最终没有遇到任何事情。

话说回来——。

那天,希羽那些奇妙的言行到底是怎么回事。

碓冰医生说自己的女儿是「从以前开始,就有些奇怪的地方」,这又跟那天她奇怪的言行有什么关系呢。——等有机会了,就向医生问问看吧。

关于那天发生在病房里的事情,当然也不能不说吧。

牧濑的颈动脉被小刀切断。从中喷出的大量鲜血,确实喷洒到了鸣还有一旁的我身上。在化作一片血海的床上,牧濑没过多久就死去了,回归了“死”。与此同时,当时在那里所感受到的,“异界感”也随之消失。

那时从外面吹来的风,不可思议的彻底停了下来,然而与之相对的,在增强的雨声所带来的现实感也不断在增强,在室内的我都忍不住想要去找地方避难——。

总之我们先离开了病房,下到了别馆一楼的大厅。有几个职员上来迎接了我们,他们还告诉了我们「本馆的火灾似乎已经开始得到控制」。——然而。

关于鸣还有我身上所沾染的血污,在场竟没有一个人提及。

想象一下,在他们的眼中大概是完全看不到这些血迹吧。

在此期间,鸣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连对我也一句话都没有说。仿佛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人偶一样。

别馆三楼的病房,很长时间都没有被使用过了。这也是当然,毕竟名为牧濑未咲的入院患者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现实”恐怕在那个时间点,就已经被除了我还有鸣之外的所有人所共有了吧。

当然牧濑的尸体,还有染血的刀和床铺,都没有在那间病房中被发现。<牧濑未咲>从四月份开始住院的事实,连带着相关的记录还有资料也全都消失了。与牧濑相关的个人记忆也一样,不光是医院的相关者,还有她的母亲美都代也都…。

同样的现象,当然也在学校发生了。

跟七月份泉美消失的那个时候一样,教师还有学生中,没有人记得牧濑的存在。所有的事实都已经为了迎合「没有那样一个学生」的“现实”而遭到了篡改·改变。

结果因为今年的<现象>,比往年还要更多的人因此丧命。各种抵抗都是那么的空虚,在出现如此程度的牺牲者之前<灾厄>没能被终止。——无法停止。

<夜见山现象>史上,最凶之年。

或许以后会被这样称呼吧,而在这其中——。

唯一的好消息传入我耳中,是在市立医院惨剧发生的三天后。

在诊疗楼中的治疗室中彷徨于生死境界线上的矢木泽,在火灾发生第二天的午后恢复了意识。脱离了生命危险,在那之后他的恢复似乎也是惊人的顺利。甚至还从医生的口中听到了「就像个奇迹」的话语。

「大概再过不久就能去探望他了吧。也没有会留下后遗症什么的担心,这也是『如奇迹般的』对吧」

通过电话从千曳那里得知了这些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就流下了眼泪。

面对千曳,我在经过了痛苦的迷茫之后,将那天发生在病房中的事情告诉了他。就算七月<赤泽泉美>已经消失<灾厄>也还是没有停止,是因为出现了<第二个死者>,有关这些我也全都告诉了他。

「所以,今后已经——这次是真的,已经不用再害怕<灾厄>了」

我非常确信的如此说道。

「今年的<现象>已经彻底结束了呢。没有错,已经结束了,已经不会再….」

虽然千曳已经很疲劳了,但他还是默默的听我说到最后。然后他只回答了一句,「我知道了」。虽然不知道他究竟相信了多少,但不管怎么说——就这样等待九月结束,在度过一个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十月,这些作为“事实”也就会被承认了吧。

九月三十日,周日的午后。

右手的伤,还有身上各处的小伤都已经痊愈,我久违的走在了夜见山川沿岸的道路上。中途下到了河边,久违的一个人在长椅上坐了下来,过着悠闲的时光。

清澈的天空,凉爽的风。成群飞过的红蜻蜓。还有蟋蟀的鸣叫声。河面上,还有几只为了越冬而飞过的小野鸭。

河对岸,堤防一角盛开的鲜花就像是吸满了因<灾厄>而去世的人们的鲜血而染上了鲜红的颜色,妖艳的鲜红色花朵,在秋风中摇曳。

回忆起来,无论如何也要面对这半年来所发生的事情。多次在头脑中整理并再次掌握的“真相”,不断的下意识去再次回想。

三月末的<对策会议>,那个时候。

我举手决定成为今年的<不存在之人>,在那之后因为江藤的提案选出了<第二个不存在之人>——那个时候,<牧濑未咲>还并不存在。在抽出决定<第二人>的签之前,牧濑曾经说过「那么,就让我」这句话的记忆,也是在之后才被植入我们内心的“虚假记忆”…。

四月九日,第一学期开学式那天。

作为本年度的<另外一人>=<死者>的,<赤泽泉美>混入了班级。在那个时间点上,牧濑也还是不存在的。桌子和椅子的数量,差了一组——,所以那个时候我们会这么觉得,这个认知其实是正确的。

知道了今年是<有的一年>之后,我跟叶住开始扮演<不存在之人>。遵从管理,从0号馆搬来了两套古旧的桌椅。而教室中原有的桌椅则保持原状,结果就是造成了教室中的桌椅多出来了一组…。

相对与一个<死者>设置两个<不存在之人>,今年的<对策>充分发挥了机能,四月份<灾厄>并没有发生。

然而——。

在这期间,预料之外的<现象>发生了。因为有两个<不存在之人>的原因,“力的关系”开始变得不稳定——不平衡。为了纠正向着“生”那一侧过分倾斜的平衡,<第二人的死者>出现了。这<第二人>的出现,大概也可以说是,因为过剩的<对策>而招致的副作用吧。

在<有的一年>混入三年三组中的<另外一人>=<死者>,是从过去因为<灾厄>而死去的人中随机挑选的。只是,他亦或者是她在苏生之后一定是作为「三年三组的成员」,而为了让大家能够自然的接受,“现实”会让一切向着合乎情理的方向发生改变。

因此——。

不过说是「随机复生」,但是最极端的情况,也就是过去在<灾厄>中死去的老人作为「学生」混入班级中也不是不可能的。<死者>,她或者是他会保持死去时候的年龄。所以就算是“复活”,也不会因此就变得更加年轻。

成为<第二个死者>的是三年前四月在市立医院死去的<藤冈未咲>。

她的母亲美都代经过离婚·再婚,从去年开始搬到了夜见北学区内居住,所以才会发生这起<现象>吧,她所出现的地方并不是夜见北的教室。而是三年前她度过人生最后一段时间的市立医院——其中的一间病房,跟三年前死亡的时候一样,作为「住院患者」而“复活”了。

四月二十一日。升上三年级之后我第一次去医院接受了「诊疗」之后,在通过走廊前往诊疗楼一楼大厅的途中,「说起来….」,此时我在脑海中浮现出了有一个学生在这里住院的“事实”。或许那就是,「从四月开始就一直因病休学的牧濑」这“虚伪的记忆”,第一次被植入我内心的瞬间——或许是这样吧。

<第二人的死者>绝对不是从一开始就存在的。

四月中途——恐怕是在二十号左右的时候,才突然出现的。

不是在教室而是在病房中,以这样的形式。不过说到底她也还是,作为三年三组的成员。

牧濑出现之后,大家往前回溯一段时间的记忆就都发生了改变。三月的<对策会议>的时候牧濑也在场,在决定<第二个不存在之人>的时候,她还说了「那么,就让我来吧」这样的话——有关这些的记忆,也是在她出现以后,才被所有人共有的“虚假的记忆”。至于江藤,她还有着从去年年末牧濑转校来之后就跟自己成为了朋友….这样“虚假的记忆”。

教室中桌子和椅子的问题,也在这个时间点变得合乎逻辑。两组从0号馆搬来的用来给<不存在之人>用的古旧桌椅,因为搬来桌椅而多出来的一组。就变成了「住院中牧濑」的座位——而被所有人所认同。虽然如果仔细想想的话细节上还是有很多对不上的地方,但是并没有任何人在意这些。或许是有某种“力”在这里发挥作用,让大家「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或许是这样吧。

就这样今年的<死者>就变成了两人,<不存在之人>也是两人,“力的关系”就这样保持了平衡。而这份平衡,在进入五月之后因为叶住放弃<不存在之人>的职责而崩溃,<灾厄>随之开始发生。

回想起来,面对在这种情况下开始的<灾厄>而提出新<对策>的泉美,将代替叶住成为<第二个不存在之人>的这个任务委托给了牧濑,这种事情还真是讽刺。

为了这次委托,泉美和江藤在五月末的时候去医院拜访了牧濑。然后,几天后,泉美来到了<夜见黄昏下…。>并在那里与鸣第一次见面。当时泉美脸上露出的惊讶与迷惑,事到如今我也终于能够理解了。

因为鸣跟在病房见到的牧濑实在是太像了。为什么会这么像呢,当时她大概就是这么想的吧。所以,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六月过后,进入七月,确定了泉美是<死者>之后她回归了“死”。然而,就算<赤泽泉美>已经消失,也还有身为<第二个死者>的<牧濑未咲>在。平衡依旧倾向“死”的那一侧,结果,就有了进入九月之后接连发生的<灾厄>…。

….不过话说回来。

<牧濑未咲>原本是叫<藤冈未咲>。她作为鸣的双胞胎妹妹,到三年前的四月为止还存在于这个世上。而那个未咲作为三年三组的一员,死而复生。为了消除这里面的矛盾让事情变得合乎情理,所以出现了「她是比鸣小三岁的妹妹」这个“虚假的事实”,这份“虚假的记忆”被植入了所有人的大脑中——。

但是这其中,却出现了一个小问题。

因为这一次的篡改·改变是往不抹消「三年前鸣的双胞胎已经死去的事实」这个方向发生的,所以就产生了「死去的双胞胎」和「比自己小三岁的妹妹」两者的名字都是「未咲」,这个不自然的情况。于是,在那个时候——。

我向鸣询问她双胞胎妹妹的名字时,鸣(现在回想起来,她还是在经过了一段非常奇怪的沉默之后才终于做出了回答….)在那个时候,虽然回答了「未咲」。但是在那之后没过多久,我们就没办法回想起那个名字了。会出现这样的补正大概也是因为<现象>所导致的吧——事到如今终于能够彻底理解了。

……

……

….沉浸在回忆中,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现在是下午四点二十五分,注意到时间的我慌忙站起了身。

约定的时间是四点半。地点是这前方的步行专用桥,伊邪那桥。

我快步走去,勉强在时间内赶到了。

赶到的时候,桥上还没有其他人的身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向前迈出脚步,正好就在这个时候。

对面出现了一个人影。是她——见崎鸣。

上次跟鸣见面,还是这个月十二号的那个时候。在那之后我连她的声音都还没有听过。

在那之后,我给她打电话也打不通,发邮件也没有回应,直接去了御前町她的家中找她也没找到….然而,她却在昨天晚上给我发来了邮件。

「明天下午四点半,夜见山川的那座桥上」——这样的内容。

鸣身上穿着黑色的罩衫和黑色的裙子,看起来就像是丧服一样。太阳西斜,在被染上了赤红的风景中,我们面对面前进,在桥的正中央停住脚步,看着对方。

「还好么?」

率先发出声音的是鸣。

「伤已经痊愈了么?」

「是的,已经」

「学校呢?」

「从上周开始,正常上课」

「矢木泽他,得救了呢」

「说是,宛如一个奇迹呢」

「太好了」

「——是啊」

鸣的语气,跟我一直以来认识的那个她一模一样。接近无表情的脸,也跟以前没什么不同。但就算这样,我也还是非常紧张,

「那个….见崎前辈呢?」

听到我的疑问,鸣微微歪过了脑袋发出「嗯?」的声音,然后她又轻轻点了点头。

「已经,没关系了」

说着,她缓缓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缓缓睁开。她没有戴眼带。左眼中是那个带着些许茶色的黑色义眼。

「那之后,那孩子的事情就一直残留在我的脑中。但是,我已经放弃勉强自己不去思考那些了」

「那个….我可以问个问题么」

「什么?」

「跟住院中的牧濑,是怎么….也就是那个,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见面还有对话的呢」

「从母亲——美都代那里听说了她的情况,偶尔会去探望她,有时候也会打电话。不是有一次,想在医院遇到了我么」

「啊啊,是」

在医院偶然见到了雾果(实际上应该是美都代),在那之后又被鸣搭话,着实被吓了一跳。然后两人一起上了屋顶…。

「那次也是,去探病结束之后。那天,美都代也一起去了。只是,那孩子是夜见北,三年三组的一员这点,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暑假的时候就说过了吧」

「啊,确实是啊」

回答的同时,我不禁呢喃着说了一句「对不起」。虽然鸣嘴上说着「已经,没关系了」,但回忆起这些事情,果然还是会感觉到痛苦吧。

「你不用道歉」

听到了我的呢喃,鸣如此回应道,

「啊….但是」

「只要再过个几年,就算不想这些也都会被忘记吧」

然后,鸣就看着桥下流淌的河水,胸口靠在了扶手上。我则是站在她的身旁,双手放在扶手上——。

心中考虑着,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

想要问的事情,还有非常多。

就比如说,那天——十二号去<牧濑未咲>病房中探访的鸣,在美都代走后未咲入睡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两人之间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呢。未咲一个人在长期的住院生活中,都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度过的呢。被刀插入胸口而突然睁开眼的未咲,在最后的那个瞬间,究竟是想要对鸣说些什么呢。….只是,无论哪一个问题,我都已经下定决心要将这些埋藏在自己的心里了。

那么,要说些什么好呢。

更加随意一点的事情,更加无所谓一点的事情。——然而我越是思考,就越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啊啊,对了。十一号的晚上,鸣发给我的那封邮件呢?矢木泽企图自杀的那天,回到家中的我根本就没有打开电脑的心情跟余力,所以邮件什么的,一直到十三号那天我才注意到。

「十五岁的生日,生日快乐」看到那封邮件的时候,我很开心。关于那件事情的道谢,就趁这个机会….不,只是在写下那封邮件的时候,鸣肯定已经…。

桥下流淌的河水,在夕阳的映照下非常美丽。

然而——,我又回想了起来。

不到三个月前的那个夜晚,这座桥下那奔流的河水。然后,大概就是在我们现在站着的这个地方,泉美坠入了奔流的河中….,至今回想起来我的内心依旧还会痛。但就算这样,正如鸣所说的那样,这份记忆也好,这份痛苦也好,总有一天会渐渐淡薄,就算不想它也总有一天会消失吧。

「有一个,说是谜团….或者说是,在意的事情吧」

最后,我终于还是开口了。「是什么?」做出回应的同时鸣侧过脸来看向了我,

「为什么八月,平安度过了呢。明明<第二个死者>还在,但为什么八月份的<灾厄>停止了呢」

鸣视线依旧看着流淌的河水,

「为什么…呢」

她呢喃着,我则是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因为<死者>消失了一个,所以那个月暂时停止了,之类的」

「这样的可能性,确实也有。不过….不知道啊」

鸣平静的歪过脑袋,

「说到底这毕竟是『超自然的自然现象』。就跟天气一样,实际上规则非常随意,也有这种可能」

「随意,什么的….」

说着,我就闭上了嘴。鸣也一样,关于这件事,我们谁都没有再继续开口了。

「说起来那个」

一段沉默之后,这次是鸣先开了口。

「前段时间榊原他发来了联络,说是十一月的连休要到这边来」

「榊原前辈么?」

「所以那个时候,想要三个人一起见个面」

这次的事情,从榊原那里得到了不少帮助。而且不仅仅是感谢,如果能见面的话,我不光想要向他道谢,还有好多事情想要问问他。

「榊原他,去年还有前年都在盂兰盆节的时候到这边,到夜见山来了。然后因为今年没有来,所以好像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样啊」

「想要去给重要的人扫个墓啊」

「重要的,人啊」

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并不知道。不过总感觉,有一些羡慕,又有些难过。

重要的人。——无论生者·死者,对我来说有那样的人么。

我看了看鸣的侧脸,然后抬头看着这黄昏时节的天空。听着耳边传来的潺潺流水声,不禁就想要一直像这样在这里待下去了。

「今天,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终于鸣还是开口了。

「雾果啊,最近又开始,变得有点神经质了」

「是因为,跟美都代的关系么」

面对我的询问她什么都没有回答,

「那之后,你跟月穗她联络过么?」

鸣突然这么问我。我只好用夹杂着叹息的语气做出回答。

「打过几次,电话」

「跟她说过话了么?」

我沉默的摇了摇头。

「没有接电话么?」

我沉默的点了点头。

「一次都没有?」

我再次沉默的点了点头,「这样啊」鸣这么说着,然后她向我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微笑。

「我想,这些事情就按照想的意愿去做就好了」

在那之后,临近道别的时候「对了对了」鸣又开口了。

「记得之前好像有说过,想,近期要不要去那个<湖畔之家>看看」

「诶」我有些惊讶,不禁躲开了鸣直直看过来的视线。

「暑假去绯波町的时候,我去看了一眼。房子还在那里,看起来跟以前一样….但是,也有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拆除或者卖掉」

听她的语气,我知道鸣说出这些话是认真的。我将自己的视线又挪回来,直直的看向了鸣。

「近期….就比如说,来年的春天也行」

鸣这么说道。

「当然这件事情要保密。只有我们两个人,悄悄的去那栋房子里探险一下吧。——怎么样?要去么?」

听到她这强势的询问,我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但是。

「已经没关系了吧,想」

面对鸣继续说出的这些话语,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去看看吧。过去,对了,还要跟晃也汇报一下。——那时,我这么想到了。

夜见北的三年三组,今年也遇到了非常严重的<灾厄>。真的很不得了哦,类似这些。但是晃也叔叔,我没有逃走,还有这些。

用双手的手指,久违的比出了一个假想的取景框。将漂浮在夕阳下的云朵收入其中,「啪」的按下了假想的快门。然后——。

低沉的响声,此时不知道从何处传来。夕阳映照下被染上赤红的风景,短暂的一瞬间,似乎被染成了一片漆黑….我慌忙,寻找鸣的身影。然而根本就用不着寻找,她还是跟刚才一样——就在我的身边。

「那么就再见了」

说着,鸣转过了身。静静的从桥上离去,看着她那黑色的背影,我压抑着自己内心想要追上去的冲动目送她离开——。

此时突然从侧方吹来的风中,感受到了不像是秋季的寒冷,身体不禁发出了颤抖。——虽然只有一点。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