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亚治,你的朋友怎样了?」宝宝问。www.miaokanw.com

「谢谢大小姐,少爷用我的名义,在外面请了最好的律师,早上判了。」亚治说。

「怎样,要不要坐牢?」「他这个人真好运,竟然不用坐牢。不过,留案底、罚款……就逃不掉了。」米勒说。

「不是他好运,是少爷请的律师高明。」亚治笑咪咪。

「送他点钱,这几天他也受够了。」

「大小姐放心,少爷已经吩咐我交一笔钱给他。虽然当场被捕,但双方都没有指控对方。」

「虽然双方都有人受伤,但都怕节外生枝,所以,死也不承认打架,如果把事情全抖出来,宝宝,」米勒说:「我和你都会受到牵连,最起码声誉受损。说不定大学会追究,还会开除出校。唉!马图斯真是害人不浅。」

宝宝受不住刺激,恨得牙痒痒:「不是说找人教训他的吗,怎么没声没气的?让他害了算数?」「要等亚治的朋友案件完了才可动手,否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会惹麻烦!亚治!」

「大小姐,少爷,这件事包在小人身上,姓马的会受到应得的教训。」

※※※

晚餐后,马图斯又继续他的追踪生涯。

最近宝宝天天和米勒见面,感情越来越好,很久没见贝度,三位好同学也少来往。

米家的房车,驶进一条很静很静的路。这儿连马图斯都没来过。

他很奇怪,宝宝和米勒来这儿做甚么?

前面的车子拐弯,他也尾随拐弯而去。

跑车转弯,米家的房车又已转右弯,-见到车屁股,不怕,这条路短,又-是单程路,迟了也追得上,不怕他们会溜掉。

这条路很静,-有路旁一辆残旧尘封的汽车,突然跑出来条野狗。

他的车子不自觉地缓慢点,路走了三分之二,他发觉地上有物体,他本能地把车停下来。

他停车一看,一个人躺在地上,手臂举起缓慢地摇动着。

这个人怎样了?受伤?晕倒?难道刚才米家的车把他撞倒,他们一溜了之?怪不得车子开得那么快。

他没理由去为他们善后,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况且,他打横躺在路中央,难道不理他,辗过去吗?

他绝不可以这般心狠手辣。

赶快跳下车,把他扶过一边,报警,由警方救护他,自己马上追赶米勒的汽车。

他马上跳下车去,连汽车马达都没有关掉。

「你怎样了?」

「我……被……前面那……车撞倒,救……我……救我。」马图斯正弯下身去看他,那人倏地跃起,右拳挥向马图斯面颊,马图斯遇突袭,虽机警仰身,亦吃了一个拳头。

他还来不及知道到底发生了甚么事,路旁那弃置的旧车上已先后走出四个人来。

五个人团团围攻马图斯,实行以五对一。

马图斯的腿踢得高、长、劲,力狠而快速灵活,膝撞一招泰式也颇为到家,一腿就扫踢三人。

其余两人就袭击他背部,马图斯向后凌空翻腾,落到两人后面,跟着发出双掌。啪!

啪!两人分别仆前。

五个人交换眼神,既然不是马图斯对手,就要由最后一招。

四个人去缠马图斯,用泰拳,以快对快制往他。

由于双方已经短兵相接,发腿比较困难,马图斯就用中国功夫——鹰爪,功夫也不能用尽,否则对方的眼珠子都会抓出来。仁慈点把他们的头发像一撮撮象野草般的抓出,痛得他们叫救命,但马图斯已经是手下留情。

这时,第五个人已到车上,把五把刀拿出来。

「接住!」马图斯一顿,刀光照向他的眼,他忙伸手取腰带,就在这一-那,有人举刀劈向他左臂,他翻腾,仍然中刀。但下地时,他右手已握着铁腰带,他把铁腰带挥动得像烟花的其中一种「滴滴金」……「我不想伤你们,但你们已伤了我,要命的就逃,否则别怪我……」

「五个人五把刀,上!」人刀齐上,马图斯已腾上旧车顶,高高在上,他们-好转身,有些攀上去,有些砍马图斯只腿。

马图斯在车顶不停地跳动,就好象跳弹床似的,想砍他的腿谈何容易?仰着头,脖子酸、手发软,仍然对付不了他,攀上去的人,就被马图斯手中的铁腰带打中,刀飞人堕。

马图斯半空翻筋斗跃下,落在那些人背后,铁腰带一挥,当!当!当!三把刀挥掉,再加一腿,三个人随即倒下。

五个人爬着起来,马图斯仍挥着铁腰带:「还要不要打?」

「不打了!放……放……我们一条生路。」他们根本打不过他,何况他们都没有武器在手,马图斯的铁腰带挥得他们心寒。

「放过你们也可以,-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谁派你们来杀我?」「我们不会说的。」

「好!我-用三分力,你们就全部受伤了,如今我就用尽全力……」

「不,不要,求你不要,我们已受伤,若你用全力我们都会没命,不要……」

「改一个方式,如果我说对了,你们不说话就可以。错呢!就要更正。谁撒谎,我送他一记断魂腿,如何?」

「我们不骗你,你问……」

「亚治和米勒派你们来杀我的。」五人互望,没有人开口。

「我明白了。你们走吧!」五个人精神一抖,爬起便逃命,其中一个边逃边说:「没有人要你的命,-是把你打伤了躺一月半月……」马图斯先回车上,锁好车,把铁腰带套回腰上,开车时发觉左臂甚痛,他一看,米色外套都染了点血,他忙脱下外套和反领毛衣,翻起白衬衣一看,伤口还在淌血。

他立刻撕破衬衣,把伤口扎住,不敢穿毛衣怕弄到伤口。

流血过多,对身体不好。

他忙开车回家,披上毛衣、外套,匆匆回到房间去敷药止血。

这一切都被桂姐见到,她马上到二楼,宝宝已回来,正在等消息。

「大小姐,马少爷回来了。」

「他回来啦!」宝宝笑着轻拍手掌:「他是不是被打到口肿面肿,像猪头一样?」

「脸是肿了,但不大像猪。倒是他的左手,连里面那件白衬衣也破了,手臂绑着,若是被打伤不会流那么多血,一定是被利器所伤。」

「刀?」

「刀,一定被刀斩伤。」

「怎会这样?他们说过不用刀。」宝宝笑容收住,忙飞下楼去:「桂姐,快找药箱……立刻请医生。」她到马图斯房间,门都不敲,推门直入。

马图斯不在,却看见地上一件染血的白衬衣,还有那毛衣,甚至外套都有血。

「他们不是把他砍死吧?」宝宝心一慌,大声叫:「马图斯,你在不在?别吓我。咦!

会不会已经昏迷了?」马图斯由房间内的浴室出来。

他穿著米色长浴袍,右手按着左臂:「你怎样进来的?可能是我刚才太匆忙,忘了锁门。」

「你怎样了?伤哪里?你真的-能打倒两个人,三个就应付不了……」

「不是三个,一共是五个。」马图斯坐下来:「他们阳奉阴违,你也惯受他们的蒙骗。」宝宝最憎恨别人骗她。

马图斯又起来,暂时放开右手,去倒水。

「要做什么?我可不可以帮你?」宝宝见他举动有点困难。

「吃药!否则伤口发炎怎么办?用不着你帮,你不害我就够了。五个人,五柄刀,想要我的命?」

「五柄刀?米勒答应我不用任何利器,他怎可以叫人带刀?」宝宝吓得脸转白:「你快躺下,我去叫医生。」

「叫人用刀砍伤我躺床一月半月,又请医生?别耍我了。」

「没有,马图斯,我可以发誓。我叫他们最多找三个人,但不能拿利器。刚才你也说他们阳奉阴违,骗我,我真是无辜。但找人打你我是同意的,我-同意三个人。」马图斯-觉好笑,她想不到宝贾甚么都招了,早知道不去追问那班人。

宝宝不是没有优点,她敢作敢为、敢负责,还算有良心。

「我犯了你甚么?你派人打我?」

「你常管我,对我不尊重,报警,害亚治的朋友被拉上法庭,米勒又被斩伤,你不应该受教训吗?我原意是想吓吓你,把你打几拳等你知道,以后少管闲事。五个人五柄刀,你也逃得出来?」

「我没逃!逃的是他们五个,我把他们全部打败,然后放他们逃走。」

「一人对五人五刀,你一定伤得很重,看衬衣的血,叫桂姐请医生。」

「喂,你别烦,医生来也不过是外敷内服,伤口我已敷好,药我也吃了,暂时我要的并不是医生,我很累,我需要的是睡眠。」马图斯制止她:「你不会又溜出去吧?」

「我刚回来,而且半夜了,还出去干甚么?你为甚么总怀疑我、不信任我?」

「因为你往迹不好,我怎会信任一个说谎的女人。」

「我没有说谎,说谎的是米勒和亚治。况且,你既然认为我心那么狠,我溜出去,是生是死你也不用为我担心。」

「我不想和你吵!你出去,为我关门。」马图斯往床上躺,拉被蒙头。

宝宝嘟起嘴站了一会,快快而出。

门外看见焦急的胡大富。

「马图斯给斩伤了,严重不严重?」

「你消息倒灵通,桂姐说的?」「不是,他手淌血,护卫员替他停车。马图斯稳重,不惹事,没仇家,谁会下毒手?

他功夫虽然好,但明刀易挡,暗箭难防,君子永远斗不过小人……」

「别说了,没人会对付他,看你担心成这样子,我死了你也不会这么紧张。」宝宝一向抗拒父亲,又觉得他烦:「是我和米勒派人打他。」

「啊!你怎可以这样对待他?」

「为甚么不可以?他经常过问我的事又管束我,上次他又报警害米勒,米勒的手被砍伤呢!到现在动作还不灵活。」宝宝抿抿嘴:「你伤心啦!打伤你好朋友的儿子。不!是你的干儿子。」

「这个倒与我无关,要伤心的,亦该是你妈咪。」

「甚么?」宝宝停下脚步:「和妈咪有甚么关系?」

「他来投靠我的时候,告诉我,他妈妈和你妈咪是中、小学同学,还结义金兰,马图斯叫你妈咪亚姨,你应该叫他一声表哥。」

「嗄!」宝宝真是吓了一跳,日夜针对的人竟是心爱母亲的义妹之子:「既然他妈妈和妈咪那么好,我怎会未见过马家亚姨?」

「六七年暴动那年,那时候你还未出世,他们一家避到外国去,大家失去联络,你未见过他们,妈咪又怎会向你提?若不是马图斯一家人……他孤苦伶仃向我求救,我差点连他一家也早已忘了。」

「他一家人-剩下他?多惨!」

「对!所以看在你妈咪份上,我收留他、厚待他。」

「甚么?厚待他?他来投靠我们,你应该供他念书上学,让他好好生活才对。但你竟叫他做我的贴身保镖?天天跟在我后面像头狗,又要地出生入死,你真刻薄。你这样对他怎对得起妈咪?我已经不能宽恕你。」

「当时亚奇要走,没有人保护你,他又肯照顾你,我没有理由禁止他对你好,你教我怎么办?」

「我不是白痴,我也不是没脑。呀!你差点把他害死。」宝宝大发脾气:「你快去看看他,给他请医生。」她回到房间,电话铃已经不停地响。

「喂!半夜三更吵甚么?」

「宝宝,我是米勒。电话一直响你都不来接,我好担心。」

「有话快说,我要睡觉。」

「马图斯果然厉害,我们派去的三个人,全被他打回来。」

「三个还是五个?」

「三个!你吩咐三个,一个扮受伤躺在地上,两个躲在车里。」

「我说过不准见血,不准用任何利器,你为甚么抗命把他斩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