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佣人来请马图斯听电话。www.miaokanw.com

「胡小姐?」

「不是,是一位先生,但他没说姓名。」先生?他在香港已经没有甚么亲友,亚奇找他,一定打他的手提电话。

「喂,我是马图斯。哪一位?」

「马图斯,我是贝度。」

「贝度少爷,胡小姐她不在。」

「我知道,我不是找她,我是专诚找你的。」找他?干甚么,那天和亚奇吃饭,贝度背着他们,没可能被他发现。

「你今晚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晚餐。」

「有空,我刚好有三天特别假期,但,贝度少爷……」

「七点钟我开车去接你。谢谢你赏光,晚上见。」

「贝度少爷……」马图斯怎也想不通贝度为何请他吃饭,不过他一向对贝度有好感,起码,他有礼貌,懂得尊重别人。

马图斯大睡半天,-是吩咐桂姐,胡宝宝有电话来时马上通知他。

六时,他洗澡更衣。少爷请他吃饭,他自然要穿好一点,以表尊重。

但也不能太隆重,他的身份毕竟-是个保镖。

好吧!就加件宝石篮的西装外衣,他照镜子时就觉得好笑,十足像个参加北京亚运会的参赛选手的制服。

没关系嘛,香港队的制服十分好看。

提早在台阶前等候,北风猛,把大衣穿上。

七点正,一辆平治汽车驶进来,马图斯认得那是贝度的房车,便迎过去。

车子停住,司机来开门,贝度欢迎他,并排坐在后座。

「去游艇俱乐部吃意大利菜好不好?那儿情调好又清静,聊天舒服。你或者另有好提议?」

「贝少爷,有得吃就好了。」马图斯笑着说,贝度有这优点,很尊重人。

「你要照顾宝宝,天天开车,一天开到晚,一定很累吧?」

「不累,就是精神紧张,她一会儿去这,一忽又去那,追不上就麻烦了。」

「所以我今天不开车,两个人都不用驾驶,可以舒舒服服的坐着享受。」

「贝度少爷,你心肠好,若你开了平常用的跑车来,你开车,我坐在你身边享福会很尴尬不安,因为我毕竟是下人。」

「你怎会是下人?你是宝宝的世兄。就算无甚渊源,-是一个普通保镖,我一样把你当朋友,朋友当然是平等的。」

「谢谢贝度少爷。」

「既是朋友,就叫我贝度。」马图斯-是笑,一下子叫不出来。

晚饭前,他们先到酒吧喝杯酒,聊天。

贝度和马图斯颇受女士注目,因为贝度年轻英俊、马图斯健硕威猛。

「宝宝和米勒去了泰国?」

「你……怎会知道?」马图斯自己是不会说的。

「宝宝是我的女朋友,我应该关心她,她星期日一定回来。」

「是的,她很重视学业,她星期日坐夜机回来。其实,我觉得好奇怪,她那么贪玩,却又很紧张学业,她上学从不迟到早退。」

「那是因为她妈咪。」

「胡太太不是早去世了吗?」

「就是因为胡伯母去世了。宝宝是最爱她妈咪的,如果她妈咪在世,她可能会是个最乖最纯的女孩。胡伯母去世时,宝宝虽然年纪小,但很懂事。胡伯母一生的志愿是念大学,但中学毕业遇上马伯伯就结婚生女,因此她去世前握着宝宝的手,要宝宝完成她的愿望,长大了一定要念大学,而且指定是香港大学,宝宝答应了。她也没有白说,千辛万苦考入大学,外国大学肯收她她都不去。她在大学又不敢胡闹,怕被赶出校门,无法完成母亲的心愿。」

「怪不得她校内、校外判若两个人。她总算还有个优点,孝顺母亲。」

「你觉得她很坏?」

「贝度,我今晚说过的话,千万不要告诉她。」

「你也不要让宝宝知道今晚我请你吃饭,成交?」

「成交,我保证不说,我觉得她好象没有甚么人性。」

「问题少女,家庭也要负一部份责任。」

「胡先生说一班少爷都有点问题,米勒、哈杰、史高、占美……胡先生不大喜欢胡小姐和那班世兄少爷交往。」

「胡伯伯怎样评我?」

「那班少爷当中,没有包括你,真的。」

「我们吃晚餐,一面吃一面谈。」意大利餐的头盘也有好几个,吃完整个全餐,真的要花几个小时。

「我们一班人:朱莉亚、伊丽莎白、美斯、宝宝、米勒、哈杰、占美、史高、史提夫、我,全都出身豪门当户,又都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虽然我们因为出国念书分开过,但回来仍会在一起。不过,我们都因家庭复杂引致心理不平衡,胡伯伯说得对,我们都是问题青年,所作所为自然与一般人不相同。」

「我觉得你最正常。」

「-是比其它同类正常罢了,我做过许多坏事你不知道。至于我为甚么比其它儿时朋友好呢?是因为我家里人口简单,我是独生子,我继母对我管教极严,我以前很痛恨她,专做坏事和她作对,但她是真心疼我,又肯教导我,我逐渐长大了,也能知好歹,所以人慢慢转好。」

「未必后母都是坏人。」

「幸而爸爸娶了她,否则,我真的会很坏,不过,我劣根性仍很重,也不是甚么好人。」贝度摇一下头:「不过,最壤的要算米勒了,但也不能全怪他,他家庭复杂到不得了。」

「兄弟姊妹太多,父母管教困难?」

「那是原因之一,米勒的父亲有许多太太及情妇,米勒的生母虽然是正室,但她结婚十年才生下他,所以米勒的爸爸一向不喜欢她,而他的小老婆、情妇又养下不少子女,正室地位更渺小,虽然后来米勒出世,但已不是长子嫡孙,他父亲对他也极少关心。另一方面,几个女人为了本身利益而争权夺利,弄得兄弟之间互相仇视、争宠争家产,由小至大,米勒的妈妈已经把米勒教得很坏。」

「家庭混乱,父母不良?」

「米勒没得到父爱,但他母亲-有他一个儿子,自然万分宠爱,可惜爱不得法,反而把他纵坏了。而另一方面,为了保护儿子不受其它家人伤害,她-好教儿子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得不伤害他人,所以,米勒从小已经好勇斗狠。」

「家庭对孩子成长的影响至为重要,问题家庭出问题子女,几乎成正比。不过,听说米勒少爷很得祖父欢心。」

「这就是造成米勒思想与行为变坏的原因之一,他妈妈既得不到丈夫宠爱,儿子虽然是嫡孙但非长子,又没有家庭地位,便转而思其次,去讨好祖父,奉承、蒙骗……甚么都做齐了,但祖父宠爱的还是非正室所生的长孙。可惜,他的几个哥哥都喜欢追求明星、歌星,全是风流人物,他大哥还染上性病,其它的因为太滥交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可以瞒住老太爷,因为他向来独宿于祖居,但他大哥婚后生了个儿子竟然是瞎的,原因是梅毒菌入眼,老太爷因为失去一个正常曾孙,十分痛恨他大哥,便转移目标,钟爱另一个孙儿,大家为了争宠,竟互扬臭史,老太爷才知道一班孙儿都是二世祖、败家子,不成材,十分伤心。咳!我真多话。」

「不,我渴望了解米勒少爷,这对我的工作很重要。」

「米勒念完书,本还想在外国游玩,他妈妈马上急召他回来,继续讨好老太爷。后来米勒又找到宝宝,老太爷对宝宝的家庭背境十分满意,因老太爷从小疼爱宝宝。由此对米勒渐有好感,再加上米勒母子的深谋远虑,终于博取老太爷的欢心,因此而能入董事局,打理家族生意。」

「终于大功告成。」

「但米勒已变得自私自利,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不择手段地伤害别人,欺诈、冷血、残忍,成功的背后十分血腥恐怖。」「人不可以貌相,我着他斯斯文文的。」

「最要命的是他妈妈找了个亚治回来,你有没有发觉亚治很奸诈阴险?」

「有,早就知道他非善类。」

「亚治的大哥是黑道中人,米勒有甚么解决不了的事,亚治就找他大哥出头。而亚治本身也有一半在黑社会。」

「和黑社会中人来往,等于玩火。米勒在外生事,老太爷不管?」

「已经有不少人去打小报告,当年米勒大哥乱搞性关系,老太爷早就知道,但他不相信。直至曾孙出世是瞎子,不到一个月便去世,他查明后马上晕倒进院,从此不看米勒的大哥一眼。」「是个固执、顽固又太有主见的长辈。」贝度点了点头:「除非米勒在外搞出了官非人命,但他正在得宠。」

「会不会他根本不爱胡小姐,-是利用老太爷对她的好感?」贝度苦笑:「-有他本人才知道。」

「贝度少爷,噢,贝度,有件事不知道你清不清楚?」

「甚么事?知道的一定告诉你,当然是有关胡、米两家!」

「听说,几个月前,米勒少爷和胡小姐在夜店门外打断一位少爷的腿。事情的经过你知不知道?」

「知道,但不太清楚。听说有个叫白居理的年轻人,他虽然不是豪门当户的名流公子,但他爸爸是暴发户,有点钱,又宠儿子,因此,跟他吃喝玩乐的人就多。他一向喜欢宝宝,宝宝每到的士高、夜店,若碰上他,他又送花又送酒,又代结账。但宝宝对他没好感,那天在夜店他喝了点酒,竟过台去亲宝宝,宝宝掴他一个巴掌,后来两帮人便打了起来,亚治召援兵,白居理那边自然不是敌手,宝宝要白居理跪下叩头扮狗叫,姓白的不肯,米勒交给宝宝一根棒,宝宝打他的腿,一定要他下跪,不知道怎的,竟把白居理的腿打断了。」「哗!胡宝宝真心狠手辣,一点小事也把人家的腿打断。」

「都是米勒不好,若不是交给她一根棒,宝宝大不了踢那人几脚,不可能受到甚么伤害。」

「姓白的虽声言要报复,要以牙还牙,要向米勒少爷和胡小姐报复,但看来-是虚张声势,因为至今连姓白的影子都没有。」

「有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可能正在策划大报复,毕竟不是皮外伤。所以,马图斯,你要多费神保护宝宝。」

「你知道很多关于他们两位的事,是不是请了私家侦探?」

「不是,但我想过,若给宝宝知道我们调查她的事,她会和我绝交。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要代我保守秘密。」

「这件事如无损他人,我一定保守秘密。」

「我继母是交际花,她一个姊妹嫁给米勒的父亲做小老婆,她们的感情好得像亲姐妹一样。继母知道米勒是我的强大对手,自然万分紧张,很多事情都是那位亚姨通风报讯,所以我知道的事比其它人多。但我从不敢在宝宝面前提起,怕她告诉米勒,现在米勒当权,他知道了会对付我那位亚姨。」

「我绝对不会提起贝夫人和米太太,甚至不会提起见过你。」

「谢谢,我今天约你吃饭,烦了你一晚,就是希望你别被米勒的表象骗倒,同时希望你劝劝宝宝,别老和他在一起,米勒这人不简单,会给她带来灾难。」

「真的,最初我还以为米勒少爷是位君子,如今,他的真面目我也看到七七八八了-恐怕有负所托,胡小姐根本不会听我劝告,疏远米勒少爷。」

「尽你最大的能力,她不听,吃亏是她自己。」

「其实,我好希望胡小姐和你是一对儿,-有你才会给她幸福、安稳。」

「可惜宝宝不喜欢安稳,她爱刺激,而且,米勒久经训练,最会奉承人,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们不会长久的,胡小姐也不会玩闹一辈子。」马图斯突然问:「胡小姐和他去泰国,你会不会介意?」

「不会,安宝通常和朋友玩到通宵达旦。」

「但他们单独两个人,又不在香港,我的意思是……」

「你是指贞操问题?这年代还有人理会这个吗?马图斯,你好纯,交过女朋友没有?」马图斯摇一下头。

「宝宝表面上很坏,其实并不那么坏;表面上打扮得性感,放任不羁,其实她很保守。我是她男朋友,我知道-要她喜欢,怎样玩都可以,但是她不会和男孩子上床。」马图斯难以置信,傻笑。

「应该是受了她姨母的影响,她姨母是个老处女,所以贞操那个关,她守得很紧。」贝度垂首微笑:「我可以说,也是因为她这个优点,我对她死不放手。否则,她那么多男朋友,若她跟谁都上床,人尽可夫的女人,要来干甚么?」

「其实,你也很保守。」

「你何尝不保守?不然,你也不会担心我介意宝宝和米勒去泰国。」

「我肯定保守了,而且还一直误会她乱搞男女关系,我看不起她。听了你的话,我会重新估计她。」

「宝宝本质不坏的,我就怕米勒教坏她。」

「我们共同努力挽救她,你是她的男朋友,你也有责任的呀!」贝度拍着马图斯的肩,不断的笑。

※※※

星期日,马图斯想去接机,但该接哪一班机呢?宝宝自上次打过一次电话回来后便无坚无息,当然,她不会早上回来,晚上去接机较保险。不过,他和宝宝已完全失去联系,又有个米勒,若他教她耍他,害他在机场兜兜转转,多没意思,多此一举。

或者可以找亚治,但亚治这个人更靠不住。

马图斯索性不出去,一直在家等,到她回来为止。

他盘算,宝宝多半十二时而回来,因为明天她有早堂。

吃晚饭时,忽然听见外面很吵,马图斯想,难道胡大官公干回来不成?

他放下碗,拉开椅子正要出外一看,胡宝宝吹着口哨进来了,后面跟着佣人和桂姐,手里都拿着东西。

胡宝宝一看见他,就说:「为甚么不去机场?」

「为甚么要去机场?」马图斯重新拉开椅子坐下,她那副德性,嘿!

「当然是接机。」

「接谁的机?我没朋友回港。」

「接我呀!」她顿着脚。

「我是管接管送的,因为我没送你去机场,所以也就不必接。」马图斯继续吃他的饭:「而且,你从来没有说过要乘飞机出国。」

「但我有打电话回来、你没听我说吗?我告诉你我在泰国的士高,你聋了吗?」

「我听到,但你常耍我,说话不负责任,我怎知你说真说假?」

「啊!我明白了,你仍在为那天的事生气。那天跟你开个玩笑,玩玩捉迷藏,大家乐嘛!你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吗?」

「我又不是公子少爷,我们这些下人,你不是叫我跟尾狗吗?我们哪儿来的幽默感?」

「别生气了,我给你带了些燕窝回来补补身。其实,那天我们是过份些,你毕竟是我世兄,我太贪玩,别怪。」她态度转好,马图斯也不想和她计较:「要不要吃点菜?」

「不吃了。」她扭了扭腰:「这几天在泰国天天吃,一天吃几顿.最好的皇帝宴也吃过了。哎!才四天就重了两磅,今晚停一下,再吃变肥妹了。」

「你每天运动、跳舞、打架,没消化掉吗?」「打架用枪的嘛!又不用气力。」

「你开枪打人?」马图斯马上问。

「没有。开过枪,打野鼠。太多好玩的东西,打架-有一次,和飞机上那个洋人呢!你看我脸上除了晒红了一点,半条伤痕也没有,你不用替我担心。」

「好好的女孩子打甚么架?想刺激、怕沉闷可以骑马、学驾驶飞机……」

「得啦得啦,别来教训我。那袋全都是食物,明天别忘记带给朱迪她们,你喜欢吃猪肉干甚么的,就自己留一些。」她对同学真是很好。

「燕窝留给胡先生?」

「他人呢?」

「去欧洲开会。」

「你说,我怎能不往外跑,没父没母这像个家吗?若连你都不在。家里就-有我一个人,不闷死才怪。」

「他也是为了事业。」

「赚钱呀!赚那么多钱干甚么?一百辈子都用不完。」宝宝抿抿嘴,她对父亲有成见。

「将来留给你。」

「未必,他在外面可能有许多小老婆,有许多子女,所以他才不理我,不在乎我。」她打个呵欠:「我好倦,非要睡十小时不可。」

「你人是胖了,但精神很差,多久没睡?」

「四天。」她举起四只手指。

「玩足五日四夜,你能站得住算本领,-不顾身体,将来……」

「够了!不要教训我,明天见……」

「课本甚么的,我替你收拾。」

「谢谢,马图斯世兄。」马图斯总觉得宝宝有两个面、两个脑、两个心。她正常的时候很讨人喜欢,可以愉快相处;不正常的时候就恐怖、变态的。她一离开学校和同学,就多半不正常。

马图斯是这样,她对他好,他也对她好;她对他凶,他绝不退让。

比如今晚就不错,起码有人性,但一觉醒来,她可能又换了人。

※※※

下课,米勒没来接宝宝,宝宝和珍妮她们一齐走向马图斯的汽车。

由于今天宝宝要带许多礼物给同学,所以马图斯开了平治房车来。幸好开房车,否则几个人,每人又是一个大袋子,跑车怎塞得下?

「去朱迪家。」宝宝说。

马图斯这才发觉不见了朱迪:「朱迪呢?」

「她早上起床有点不舒服,没有上课,所以我们去探望她。」珍妮说。

「珍妮,朱迪有没有说哪儿不舒服?看了医生没有?」马图斯问。

「她没有说,怕延误我上课时间,等会儿你可以去看看她。」到了朱迪家,朱迪说肚子痛,肚泻了好几次,人软软的,不想动。

「医生怎样说?」马图斯问。

「我没去看医生,他总是替我打针,好怕,佣人给我吃了保济丸,似乎好了一点。」

「甚么时候开始肚泻?」

「昨天晚上。」

「昨天你吃过甚么东西?」

「昨天星期日,表姑姐接我到她新界别墅玩,我们吃火锅。对了!我吃了不少又肥又大的生蚝,可能吃滞了,消化不良。」

「吃生的还是热的?」

「热的。」

「生蚝的袋子大不大?」

「也很肥大。」

「那是半熟,香港的生蚝,部份受到污染,生蚝袋子内的细菌除非熟得缩到很小很小。否则,细菌仍有活动能力。」马图斯说完为她把脉、看舌头、眼睑,再隔着衣服按按她腹部:「朱迪,你是急性肠胃炎,今天和明天吃粥,不要吃饭。这两天暂停吃橙和牛奶,我替你买消炎药丸,好不好?」

「好。」朱迪很高兴:「谢谢你,马图斯。」

「喂!」宝宝过来对马图斯说:「刚才你摸摸看看,扮得像个医生,玩玩朱迪不介意,但药是吃进肚子里,吃死了朱迪怎么办?」

「朱迪,你要不要?」马图斯问她。

「要,麻烦你替我买。你别介意,宝宝-是不了解,拜托你。」马图斯即去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