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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芳。”秦怀臻轻声唤到。

“汪!”

听见叫唤,那小白狗一下子转过头来,眼里放满光,立马往声音的出处跑去。但它因为一直转圈的缘故,才走了几步就跑偏了,四肢短腿又撑不住自己,一个踉跄就翻了个跟头。

秦怀臻蹲下,一把抱起这只小狗,放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它的头,露出了轻笑。

“没想到秦公子,还会露出稚儿模样的时候,真是难得。”晏清手里拿着玉箫,倚在门旁笑着说。

秦怀臻见状笑得更开了,玩味的说到:“先生才见我多久啊,竟然这么了解我。”

说罢摸了摸那小白狗的头,顺势把它放下,但小白狗并没有跑开,而是一直转头望着秦怀臻,吐着舌头。

秦怀臻走近了些,靠着晏清,用手撩开他的鬓发道:“先生来得那么早,无非是想见我,怎么,一日不见隔三秋啊?”秦怀臻单手撑着墙门笑到。

“公子就当是这意思罢。”晏清挽了挽耳发,抬眼看着秦怀臻。

“今日是正课,公子如何都赖不了了。”晏清拿起玉箫,举在秦怀臻面前。

秦怀臻接过此箫,是漂亮的碧绿色,放在光下显得通透,箫末还系着白流苏,随风摆动。明眼人一看都知是上好的玉石做的,不管它的音色好否,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晏清见他望得出神,背着手走到门外,回头却看见他依旧入迷,便笑道:“公子若是喜欢,就赠予你罢,我们该走了。”

秦怀臻转过头来一看,门外牵进了两匹马,系着锦袋,秦怀臻立马认清,那马上系着的正是自己柜子里叠放的布匹。

这时芳芳这只小白狗也跑了过来,不停地蹭他的衣服,秦怀臻蹲下来边摸着小白狗边歪着头问到:

“衣服都收拾好了,你不会是要拐我走吧?”

晏清听罢,也同样歪着头看着秦怀臻说:“公子若是不听话,那是极有可能的。”

“那我可不能跟你走啊。”秦怀臻站了起来,自顾自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准备转身。

刚跨出一步就听见,“小子,准备回哪去啊?”秦夫人站在门口凶神恶煞地问到,手上拿着一根竹棒,在掌心轻拍着,瞪着他。

秦怀臻苦笑着说:“娘,这一大清早的,你不去逛集市在这做什么……”

“我就是一大清早杵在这儿等你的,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昨天不打声招呼就走了,我现在是留不住你了,只能吧啦吧啦吧啦......”秦夫人开始不停地念叨,不知道最后说了什么,反正是教育人的......

秦怀臻边打着哈欠边盯着她,不论她说了什么,都只是在一旁陪笑,他眯着眼睛,背抵着墙就往前倾,抵着墙就又往前倾……

“我说的这些,你听清楚了吗。”秦夫人用竹棒敲着厚厚的木门说。

“知道了娘,我去还不成吗。”秦怀臻讨喜的看着他那抡起袖子,手里还拿着竹棒的娘亲。

“知道就好,跟着先生好好学。你看你越来越像你那个爹,丑死了,再看看人家晏先生,多好看啊,站那儿跟块金子似的,你也就白点,哪有人家好,你说你为什么一点都没有遗传到我呢?”秦夫人边抱怨,边给秦怀臻整理衣衬。

然而这一切都被一旁的晏清看在眼里,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转而望向地上的石板逐渐放空。

“先生,何时出发啊?”秦怀臻走到晏清面前摆了摆手,笑着说。

“走吧。”晏清走到马旁,握住马拴左脚踩上脚蹬,一个横跨上了马。

“哟,先生的马上功夫不错啊。”秦怀臻挑眉道。

“为了教导公子,不下点苦功夫怎么能行。”晏清笑着,操纵着马转弯往前走。

秦怀臻没有回话,而是麻利的上了马,赶上晏清与他并肩同行。

“看你给我打包了那么多东西,这是要去多久啊?”秦怀臻转头问到。

“数月不定,只管跟着就是了。”晏清面无表情地说道。

“数月不定?那我们住哪?我可不想和你一起睡,怪人的。”秦怀臻撇了撇嘴,想到初见这个人时着实被吓了一跳,像他幼时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棺材盖里贴符条的陈尸,白得不正常。

晏清只笑不语,提上马绳走在了前面。

“哎,你笑什么?你不会真的......”秦怀臻追到前面去问道。

两匹马渐行渐远。

秦府门外,秦乐远站在门口,望着两人早已远去的背影,秦乐远手拿纸扇轻摇,眼睛看向用黑墨写着"单”字的扇面,缓缓叹了一口气。

光没有照到的角落里,栖息着黑暗,静静地等待夜晚。

“先生,你要是不回话,我会当真的。”秦怀臻皱着眉说道。

晏清闭上双眼,清风拂过,他那鹅黄色的发带飘了起来。

“我现在也决定不了。”

“啊?”

【安城金线巷】

“徐芊姐姐!”

一个稚嫩的声音飘来,随即门也被打开。

徐芊一席水紫色的襦裙,头上别着紫玉步摇,随着微动步摇轻轻晃动起来,她正坐在铜镜前涂着朱红色的口脂。

“怎么了?”徐芊并未转身,只是看着铜镜里的小丫鬟问到,粘糯的声音从她的贝齿里轻轻呼出。

“郑尚书的女儿来了!就是上次那个送礼,送满我们整个楼堂的郑尚书!他之前就说要把她的女儿送进来学你的套法,这样才好进宫去呐!”

“知晓了,让她进来吧。”徐芊画着柳眉漫不经心地说道。

“好的!”那小丫鬟立马关好门扇,往外跑去。

徐芊对着铜镜挑了挑眉,看那眉型是否画好,那姿态犹如一朵盛开的紫藤花,高姿摇曳,不急不慢。

“徐芊姐姐!”那小丫鬟又在门前唤到,听起来略有些刺耳。

“吼什么吼!死丫头就知道瞎叫唤!”一个年老的女人吼叫着说,那声音特别像是早晨喊街的泼妇。

“哐。”

门被老侍者强力推开,正面迎来一个手拿绣帕掩面的女人,她一身青色广袖裙,耳挂银饰,面露嫌烦的看着坐在梳妆台前没有转头的徐芊。

“你就叫徐芊是吧?”那以帕掩面的郑一边赏了那老侍者银子摆手让他下去,一边询问到,声音发出一丝轻蔑与不屑。

徐芊没有回头,依旧用手摸着木梳的梳齿,抬眼从铜镜里看着郑。

郑见徐芊不搭理自己,皱了一下眉,放下了巾帕,笑着向徐芊走来说道:“我听我那个四处风流的爹说,你功夫不错,就花了这半月的俸禄来瞧瞧你们这些妓,到底有多大本事。”

“不仅把我爹骗得神魂颠倒,像个傀儡似的对你唯命是从,还让我来跟着你学这些下贱玩意,哼,你还真是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