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更加具体一些？”石军提问。

“这个就得看解剖的精确程度断定了。”

宋明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五点四十五分，若只是以尸斑及僵硬程度来推断，应该是十一点至一点遇害的。

“那就马上送去解剖吧！”

小张刑警提出这个问题，宋明也同意地点点头：“这样也好。”

石军摇摇头：“虽然死者疑点重重，基本可以定义为刑事案件，但最好还是通知家属，毕竟我们没有更多的证据证明死者是属于他杀。”

这时，门口拉警戒线的那名刑警走了进来。

“死者的表弟到了。”

“来得正好，让他进来认人。”

得到石军的指示，那名警察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宋明小声提醒石军：“最好解剖一下尸体。”

石军点点头。“既然有疑点，警方在征求亲属的意愿后会安排解剖。”

声音再次响起，之前那名警察带着死者的表弟马前走了进来。大家也都离开尸体几步远。

进入宋明眼帘的是穿着一身灰色工作服，穿着一双上面布满很多褶皱皮鞋，身材瘦小，来人像是常年吸毒一样，眼窝深陷，脸色蜡黄，似乎好几天没有刮胡子的中年人。

一双布满黑眼圈的双眼望向床上，似乎有些震惊地急促吸了一口气，发出沙哑的声音。

就这样，他的动作停止在门口，急促的呼吸让胸膛起伏不定，大家都不知道这种情况下用什么话来安慰，都只是默默的注视着。

终于，他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接一步靠近死者，在床前停下脚步，俯视着躺在床上的赵大明。

宋明看的出他的下嘴唇微微颤抖。

“你是马前，马先生？”石军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点头，双手捧着脸用力顺着头部向上拉去，最后停在后脑勺扯着头发，双膝像是支撑不住体重似的，蹲在地上。

“看上去有些做作啊！”宋明心想。

轻轻的抽泣从他身上传来。

经死者的家属同意后，尸体被被迅速抬上担架移出现场，由警车拉着去往鉴定科解剖。

“当下的天气并不算热，死者为什么会放两台风扇？”宋明喃喃自语。

“什么？”站在一旁的石军反问。

“看这儿。”宋明指向两台对准床头的风扇，“你看，现在的天气没必要放两台风扇啊！”。

“也有可能是因为要卤肉比较热的原因吧！”

宋明指了指一旁驾在火炉上煮肉的铁桶，虽然在卧室外边，可由于房间过小的原因，还是会有热气跑进来。

“这样也能说的通，可放两台风扇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这倒也是。”宋明回答。

宋明转头问一旁忙碌拍照的小张：“你们到案发现场的时候风扇是开着还是关着？”。

“开着的”小张停顿了一下补充说：“两台都是同时开着的。”

宋明点点头，低头去检查风扇。

这是两台放立式风扇，风量都开到了最大，定时停在一个小时处几乎没动。

这时，一个不经意的地方引起他的注意。

“这风扇被人动过手脚。”宋明指着螺丝孔处，螺帽上面有严重的磨损，而且在开关处闭合的地方有些红色的线头露在外边。

“这应该是刚剪断不久的，断口看上去还很新了！”石军低下身同意的点点头。

“风扇也带走，拆开看看线路。”

宋明交代身旁的小张对这个部分拍照。

尸体运走后，现场勘察的人员也陆续离开，准备去排查走访，屋内只剩下宋明与石军。

“小明”石军说：“你觉得了？凶手是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宋明扫视了周围一眼，“唯一能确定凶手是熟人”。

“哦，怎么说？”石军带着一丝不解反问，、

“死者着装，头发整齐，现场也不像是有过打斗的痕迹，这几点便是证据。”

石军点点头：“可你想过没有，凶手是如何让死者窒息，然后让这间屋子处于密封状态下离开的？”

宋明再一次环视四周，屋内的摆设几乎很简单，虽然说屋内的隔断在屋顶最高一层的时候有条缝。

铁炉上卤肉的时候也会有热气顺着那条缝钻进来，可现在这个天气就算是只有一台风扇也够用了。

为什么死者会在屋内摆放两台风扇，而且刚才也检查过。死者似乎有定时关风扇的习惯，可风扇内却被人动了手脚，如果这个猜想成立，那么对风扇动手的人很有可能是凶手，他故意剪掉了定时装置。

当然这一点虽然可疑，但似乎又与死者毫无干系。那么他在风扇动手脚的目的是为什么？

这一切似乎又很难解释的清楚。

“风扇，”宋明再次强调：“想要解开这个迷，风扇是主要原因”。

“风扇？”

“对，只要解开凶手为什么要对风扇动手脚，那么我们就掌握一些线索。”

宋明肯定地点点头。

“的确是这样，我刚才也看过风扇似乎被人动了手脚，详细的报告也只能等鉴定科那边。”

“嗯，只能这样了。”宋明同意地点点头。

“他表弟还真是有些古怪啊！”石军提出另外一个问题，说起赵大明的表弟马前：“差不多看上去三十多岁吧！对于死者的死内心深处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感触”。

“看上去也很邋遢！应该是在某个厂工作吧！”宋明小声回应。

“嗯，”石军同意的点点头：“一直不接电话，看到死者的时故意震惊的表情，包括最后抱头蹲在地上抽泣还真是有意思。”

“反倒像是个留着胡子的娘炮，有些夸张，对吗？”

“我可没那么说。”石军坏笑了一下，伸出手看了看手表立刻恢复正常说道：“应该差不多问完马前了吧！小明，可以麻烦你一下，送他回家吗？”

“什么？”一向面无表情的宋明此刻脸色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送他回家！”

“你确定没有搞错，让我送一个长满胡子的大男人回家？”

“对，所以麻烦你了，我回警局还有一大堆事处理，”石军停顿了一下，脸上充满坏笑：“不过我明天还是会准时来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