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等着！”宋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石军，低头走出房间。

大门外，看热闹的人已经少了很多，但一些媒体的狗仔队开始徘徊，电视台似乎也来人了。

宋明望向停在一旁的警车，马前就在倒数第一辆车前半蹲着抽烟。

他身旁站着小张刑警，后面是老李。宋明冲老李挥了挥手，老李走了过来。

“情况怎么样？”

“大致问过了，不过他的情绪不太稳定，明后天安排传唤！”老李以手掩口低声说。

“怎么说？”

“今天上午他还见过死者。”

“上午见过死者？”

“似乎是找死者来借钱的！”

“哦，那他是大概什么时候离开的？在这之后都做了些什么？”

“他说大概九点半左右吧！然后就去工厂上班了，之后再也没有和死者联系。本想着晚上再来的，结果就接到了死者死亡的通知。”

“之前我记得好像你说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是吗？”

“他说是手机没电了，上班的时候比较忙没注意。”

“那他离开前死者的状况怎么样？”

“说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宋明环抱双臂，用左手食指推了推眼镜，问到的话里面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价值。

“照这个情况，似乎也不知道谁是凶手了。”

“是啊。这件事看上去死者暴毙家中，一切合情合理，可仔细看来又不那么合理。”老李刑警皱着眉说。

“他知不知道死者有没有仇人，或者与人发生过冲突吗？”。

“问过了，他说死者平时和善并没有仇人，因为平时上班很少与死者见面，发生冲突这个具体就不知道了，也没听死者提起过。”

宋明面无表情：“从头到尾似乎没有什么线索啊！”。

“不好意思——”

“没关系”宋明拍拍老李的肩膀，“你来开车，我们送他一趟可以吗？”。

“能与宋先生同行，荣幸之至。”老李面露喜悦，急忙跑去发动车子。

宋明走向马前正式自我介绍。对方也只是微微点点头，看来对宋明并无多少好感。

“您家中还有其他人吗？”

“有，一个儿子。”他站起来将烟头扔在地上，脚尖用力揉灭后头也不回的说道。

“儿子，几岁了？”

“刚上初中！”

按照九年义务教育，应该在十四岁左右。宋明在心中计算，再次看向马前，他眼窝深陷，看样子是经常熬夜的缘由，不过这个年纪有这么大的孩子，看来结婚应该很早。

“听说你表哥平时很和善，从来都没有和人发生过冲突吗？”

“他喜欢喝酒，但喝醉了都是呼呼大睡，没听过和什么人有过节。”

“那会和顾客争吵吗？”

“几乎没有过吧！”

“你们经常会接触吗？例如聚会？”。

“很少吧！。”

“一个月大概见面几次？”

“差不多一两次吧！孩子上学，租房压力比较大，所以我经常会加班多一些，他店里也比较忙！只是想不到，今天早晨会是我们最后一面……”。

“对了，”宋明想了想:“听说你上午找你表哥是借钱？”

“对”

“是用来给孩子学习用的吗？”宋明故意这么打探问道。

“不是，是我要用！”

“哦，你要用来做什么？”宋明一脸好奇的盯着对方。

“这个好像与案件没有关系吧？”

马前对于宋明的逼问心中颇为不爽，在与宋明对视后急忙看向窗外，似在躲闪。

“我们也只是想多一些了解，既然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宋明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口舌，逼急了只会适得其反。

宋明一行人坐着车四处绕了一圈后，停在了标注为“丽家园村196号”的大门口，周围全是已经至少有三五十年的老房子。

这里算是比较落后的，在整个城市经济带动后，来了不少外地打工的人才繁荣起来。比起一些小区来说，这里相对房租更为便宜。

“那边，”马前隔着挡风玻璃指向前方。约二十米的前方，一栋破烂不堪的五层小楼出现在众人眼前。

看上去就像是八九十年代香港猪笼子的那种建筑，走廊两边搭满了不少内衣内裤。要不是亲眼所见，宋明都不相信还有这种落后的建筑物。

“我陪马先生上去聊聊，你先回去吧！”宋明吩咐老李刑警。

“没关系，我在楼下等您吧！”老李将车停在一旁。

门外边的铁栅栏拉开，马前用钥匙打开了门。宋明跟在马前身后走了进去。

“爸爸，你回来了？”一个穿着米黄色外套的小男孩扔下手中写一半的作业，看到马前的瞬间扑了上来。

看上去十五六岁，一张圆滚滚的脸上满是笑容，看到出他们父子关系很好。

“作业写完了吗？”马前溺爱地摸摸小孩的头，走进屋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小孩在看向宋明的时候，脸上明显出现一丝疑惑，好奇的盯着宋明。

“这是宋警官，”马前转头看向宋明介绍道：“这是我儿子马斌”。

“叔叔好。”

马斌很有礼貌地冲宋明点点头，转身跑向一旁的柜子，从中拿出一个一次性杯子，拧起暖水壶到了一杯水递给宋明。

“谢谢。”宋明接过水杯摸了摸马斌的头。

“表舅怎么样了？”马斌问，视线在他和宋明之间来回移动。

“你先出去玩一会，我和你宋叔叔还有要事聊。”马前没有回答孩子的问题，而是将他支开。

“嗯！”马斌乖巧地点点头，抱起墙角一个表面破烂的篮球走了出去。

“你在这里呆多久了”见到马斌离开，宋明问道。

“大概有六年了吧！”

宋明想，六年时间不算太短。

以前是干什么的，在哪里工作，什么原因下来了这里呆这么长时间？

宋明很想问这些问题，可决定先忍下了，因为以后还会来这里问话。

“你说你表哥似乎没有什么有过节的人是吗？。”

“大概吧！毕竟我们很少见面，就算有这种事他也不会告诉我。”

“你们是亲戚，而且他就你这么一个亲人，有些事应该会和你说吧？”宋明盯着马前问。

“也不是啦！表哥虽然看上去和善，可却是一个独断的人，很少和我讨论店里的事儿”。

宋明注视着马前说话时的眼神和动作。从回答这句话话的时候，对方明显露出一丝惶恐，但一闪而逝，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被宋明看在眼中。

“这倒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宋明接着问：“那你今天见他时，有没有感觉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例如服装，或者当你面说过一些什么和往常不一样的话之类的？”。

“这个我倒是没注意！”马前尴尬一笑歪着头，用手挠了挠后脑勺：“不过，他好像不大高兴！”

“不大高兴，因为什么？”

“这个倒是没有说，大概是因为那些欠债不还的人吧！”

“这类人多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或许吧！”